赤那自来了四皇子府,便一直都小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生怕被裴毓真发现了,又想起他身上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日后想法子讨要过去。
想起这个,赤那便不禁恨得牙痒痒。他从不知裴毓真居然是如此一个热爱痛打落水狗的人。
川罗人都处事柔和,哪怕在生意场上也会留有余地,却哪知竟出了他这么个异类。
自己都已经被可敦逼得四处逃命了,裴毓真作为川罗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却是趁着这个关头狮子大开口。偏偏他若是不给的话,只能正面对上可敦的人,那就真的没半点胜算了。
所以为了能留在四皇子府,他不仅送给了裴毓真他想要的一些消息,还连带着自己最新盘下的漠北与川罗接壤处的那块牧场也一同送了出去,实在算是狠狠地出了次血,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是心中抽痛。这是自他晓事以来,第一次在买卖上吃亏,还是吃了如此大的亏。偏偏裴毓真也是有本事,就能让他打碎了牙还和血吞下去。
然而就算自己的“房租”给的如此贵重,裴毓真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好院子,相反,选了间最为偏僻,朝向又不好的院子给他。
他刚被下人带过来的时候,都不禁愣住了,这院子小的还不如他漠北的寝室大。
实在没忍住,就跑去问了声裴毓真。得到的回复却是“这院子偏僻,正好有助于你藏身。想来如此,漠北皇后就不会轻易发现你。”
赤那:????
他都进了府里了,在可敦的人撤走前也不会出去。以四皇子府的守卫,难道还拦不住可敦派来查探的人?
想到这,赤那不禁又咬了咬牙,在心中恨恨骂了句裴扒皮。
因为住的院子较小,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可供消遣的地方。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外,便只有睡觉和练字这两种选择。至于读书
裴毓真不可能允许自己去府里的书房,他也没办法从别地弄来可供闲暇时读的书籍。
虽然他也并不是不能忍受如此乏味枯燥的日子,但既然都给了裴毓真如此多的好处,便也不愿就此委屈了自己。于是在院子里待到第五日的时候,赤那终是出了这小院。
四皇子府内环境清幽,端的是闹中取静。没有富丽堂皇之感,多是沉静文雅的清雅之地,明明身处宣阳城内,却是完全听不见外头早上街市的热闹嘈杂。清风徐徐间,连人的心都不由得平静下来。
赤那走在府中小道上,看着周围与漠北截然不同的景致,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川罗了,但却是他第一次停留这么久。
没人领着,他也乐得自在。独自一人四处闲逛着也不知道逛到了哪里,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鸟叫,听上去似乎离他不是很远,但是看了看四周却是找不到地方。
转了好几圈,才好容易循着声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发现是条长廊。靠外的挂落上挂着各色鸟笼鸟架,上面站着的鸟儿各有各的可爱之处,一瞧便知是府里主子特地圈出来的养鸟的地方。
赤那挑了下眉头,一眼便看中了绿色的那只鹦鹉,模样长得最为俊俏不说,还十分小巧可爱。他上前去逗了逗,这鸟儿倒是难得的不怕生。
正兀自得趣的时候,突闻后头传来一道声:“这鹦鹉可好玩吗?”
赤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觉不对,转头果真见裴毓真正站在后面淡淡地望着自己。
赤那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说话都变得结巴了:“四皇子殿下,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正巧瞧见你在逗我的娟哥儿。”
“娟哥儿?这只鸟?”赤那莫名觉得裴毓真的语气不对,虽然他看上去似乎是十分的平静。
果真,他下一句话便佐证了他的猜测。
“娟哥儿是我从南岳带回来的,一直宝贝得很。”
“所以呢?”赤那警惕地问道。
“你逗了我的鹦鹉,总得给我些东西才是。”
赤那:“?????”
“冒昧问下,殿下您很缺钱吗?”
裴毓真看向他看了好久,在赤那以为他要回答的时候却说了句:“知道冒昧,就不应再说出口才是。”
“……”
“最晚后日,别忘了将东西送到我面前。”
“…………”
在裴毓真离开许久后,赤那才从呆滞的状态中出来。想到方才的一幕,他不禁恨恨磨了磨牙,裴扒皮!
宋府内院,白青院中
溪雨从外面进来,朝着宋沐卿行了一礼:“小姐。”
“可是有何事?”
溪雨平日都在外面替宋沐卿办事,若是无事,基本不会回府。
“近日奴婢一直派人盯着四皇子府。”说到这,溪雨头不禁垂下了些,“楚瑾他……回来了。”
宋沐卿描眉的手顿了顿,而后又顺着描下去:“可确认了?”
溪雨点点头:“不确认,不敢来报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