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差了一个脑袋。
叶柯满意了,开心了。
楚寒风把水给柳一梁,目光下落,看到被睡裤出卖的大拇指,皱了皱眉,“这屋没铺地毯,回去穿拖鞋。”
唱大戏叶柯二话不说转身回去换衣服、穿拖鞋,听话乖巧,给足了楚寒风面子。
柳一梁把药冲下去,又喝了几口水,“叶柯好听你的话。”
“还行吧。”楚寒风笑了笑,“你是没看到他倔脾气上来的时候。”
油盐不进,好赖不听。
“我看你也挺倔的。”柳一梁毫不客气道。
楚寒风目光落到他被咬破的嘴唇上,“比你强,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不是赶你,但你总不能一直躲下去。”
虽然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一样,但逃避放在哪种处事方式上,都只会浪费时间,让事情变的更麻烦。
“再说吧。”提起这件事,柳一梁像被喂了黄莲,苦到心。
“要不我帮你揍他一顿。”楚寒风不忍如此温和的人受欺负,“跟你出气。”
“你说你想让他在医院里住多久吧!”
柳一梁被他简单粗暴的想法逗笑,“不用。我大概……不会待在这里太久了。”
虽然没说明‘这里’的范围,但楚寒风笃定他是指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
“你也要走了吗?”
柳一梁不知道陈哲的事,没注意到那个‘也’字,自顾自地说:“我想有一个新的生活。”
35年的人生,18岁以前在孤儿院;18岁那年被常家收养,之后的时间里,他全在还恩情。
把自己能做的全做了。
再也没什么能拿的出了。
鞠躬尽瘁,只为换个问心无愧。他现在想开始新生活,就意味着内心深处,终于没有负疚和枷锁了。
楚寒风为他开心,“也好。”
记得开心。
“我还想再睡觉。”柳一梁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楚寒风轻脚走了出去,叶柯站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听墙角,被抓现行也不尴尬。
“他是不是常家的……”这个身份很难定义,叶柯卡壳了。
但不管定义成哪种,至少都不是错的。
楚寒风也没等他研究明白,“是。”
叶柯走到沙发边坐下,感同身受,“钱好还,情难还。”
他最不喜欢欠人情,可这辈子都在欠人情。
而且没法还。
哥哥的,嫂子的,还有……叶柯侧头,‘看着’楚寒风,面色动容,你的。
外婆去世后,楚寒风仿若一只没人要的野猴子,不亏不欠的活到现在。跟任何人分道扬镳,都能问心无愧。
他能反向理解叶柯的心情。
只是。
“你不欠我什么。”楚寒风语气认真,“我们既然结婚了,我就对你有责任。”
但不止于责任。
责任只是下限,能让他如此乐此不疲、乐在其中的是深埋于心的我愿意。
叶柯心里涌上莫名的情绪,不难过,但也没多开心,“那……如果没结婚呢。”
没结婚,就没责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楚寒风想也不想,“没结婚我们连认识都不可能。”
毕竟俩人的差距在那摆着。
包括现在,楚寒风依旧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柯。虽然这个想法很老土。
“……”叶柯沉默了片刻,释然一笑,“也对。我也会对你好的。”
楚寒风心里一暖,“谢谢。”
“不客气。”叶柯晃晃脚丫子,拖鞋又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去给我洗苹果。”
“……”楚寒风嘴角抽了抽,怀疑人生地问:“对我好就是压榨我?”
叶柯无比认真道:“这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