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找上门来,楚寒风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觉得他这种侦查能力,不去当警察可惜了。
楚寒风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门外的常乐,对方的黑眼圈能和熊猫媲美了,脸色阴郁,目光凶狠,像是一只濒临爆发的兽。
没直接让他进门,“干嘛?”
“他在这里。”常乐说着就要硬闯进来。
楚寒风拦住,“这是我家,滚出去。”
两人大概八字不合,每次见面火/药味都很足。
“那你让他出来。”常乐拳头握的咯吱响,努力压着想动手的念头,“我有话跟他说。”
“他要想见你还会跑我这来?”楚寒风缓和了下口气,没成功,“赶紧走!”
琴声戛然而止,没一会,叶柯从琴房出来,走到门口楚寒风的身边,“谁啊。”
“没谁。”楚寒风安抚他,“上屋去玩,我来处理。”
常乐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磨没,抬脚要硬闯。
怕碰到叶柯,楚寒风忙把人护在身后,“你耳聋了,我让你滚。”
“跟你妈一个德行。”常乐脾气上来,口不择言,“不愧是妓/女的儿子。”
楚寒风对妈妈这个词,百分百的陌生感,对这个词所代表的人,同样丁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妈。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楚寒风这种暴脾气。
揪住常乐的衣领的手骨节泛白,余光瞄到身旁的叶柯,愤怒和羞耻纠缠在一起,咬牙切齿道:“有种再说一遍!”
常乐露出讽刺的笑,“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啊。当年你妈想靠着你嫁进常家,故意怀孕,领着你直接找上门,可惜连门都没进去。”
那个时候林水淼刚怀上常乐没多久,新婚燕尔,看到另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该是怎样的心情。
这些虽说是上辈的事,但也早已成为上流社会圈里的‘美谈’,常乐能知道不足为奇。
叶柯听着,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像是有人拿针在扎一样。
“你跟你妈一样,吃着碗里看着……咚!”楚寒风一拳锤在常乐的肚子上,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两人撕打成一团,叶柯只能听到拳头打在身上的闷响和撞在楼道墙壁上的声音。
心急如焚,手足无措。
叶柯站在原地,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柳一梁出去了!你……你不要脸!你别打他了!”
常乐因叶柯的话,动作停顿了一秒,楚寒风逮住机会,又给了他一拳。
“唔!”
痛苦的闷哼传入叶柯耳朵,让他松了口气——不是楚寒风的声音,没事。
叶柯怕拖楚寒风的后腿,也不敢出去,只能在心里默默加油。
恰在此时,电梯传来提示音。
柳一梁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在楼道里撕打的两个人,忙跑上前拉架,“常乐!你给我住手!!”
两人现在就像是互相争夺领地的雄狮,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叶柯听到柳一梁的声音,迁怒,“柳一梁你管管行不行,那个破常乐骂楚寒风的妈妈是……”叶柯停住,险些秃噜嘴。
当初他负责去找楚寒风,背景自然了如指掌,听叶柯这么说,再看到那个流血不流泪却硬生生红了眼眶的人,柳一梁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两人分开。
“啪!”
响亮的耳光声让所有人都愣住,常乐头扭向一侧,眼神受伤又震惊。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看着眼前的人,柳一梁心揪成一团,痛的他喘不过气,声嘶力竭,“滚!!”
没有人动。
过了好久,常乐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柳一梁,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一梁张张嘴,连说句对不起都觉得羞愧,“我……”
楚寒风知道叶柯就站在门口,但他没勇气转头跟他说声“我没事”。
只能,落荒而逃。
“楚寒风!!”叶柯跑出来,对方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安全出口,只留下一串空旷急促的脚步声。
“柳一梁先生,”叶柯已经换了个称呼,“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人就是比自己了解楚寒风。
柳一梁想了想,“东山墓地,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叶柯拒绝,“我自己可以,你还是处理自己的事吧。”
说完,叶柯转身回到门口把门带上,再走到电梯口,摸到按键按了下。
很快,这里只剩下柳一梁。
他原地站了好久,终于掏出手机,按了开机键。里面有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分别是常乐跟林水淼打来的。
林水淼只打了一次,得到关机的结果就没再打来。
柳一梁深吸口气,回拨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柳一梁到了常氏大楼的地下,仰头看了看望不到顶的建筑,抬脚走了进去。
林水淼正在认真看文件,只是不停转笔的手昭示出主人并非表面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