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这是一处安全藏匿地。
她于是迅速用手中的口袋巾沾干濡湿的眼角。
而后努力调整呼吸。
席溯不知何时已经退到门外。
声音明显已经恢复得有些距离。
“我会守在外面。你想坐多久都可以。”
话是这么说。
可谢斯存换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成为了蓝道吧台的焦点中心。
他仰敞着手臂向后随意搭在吧台边沿,请出了十几杯鸡尾酒,同时和四五个围坐在他身边的女顾客照顾周全地聊着天。
原本该严谨周正穿在身上的衬衫被扯开两粒纽扣。
酒吧区交错虚晃的散射光在他的下颚,喉结与微敞的衣领之间来回撩拨。
谢斯存不想靠近。
于是把他的外套放在身后的高脚椅上就转身要走。
席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攥住她的胳膊。
“你不打算招待我么,waitress?”
谢斯存挣开他的手,“抱歉这位先生,我不服务酒吧区。”
席溯伸手敏捷从她的半身围裙里抽出一张评价卡,和蔼可亲威胁道,“我全打一星的话,你这个月奖金就没了吧?”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先生。”
席溯满意地站起身,彬彬有礼向周围刚结识不久的女性朋友们点头告辞,走到不远处一张临窗的卡座坐下。
而后仰起头笑得花枝招展。
“两颗水煮蛋。”
“没了?”
“没了。”
谢斯存咬了咬牙,“不好意思先生,餐厅晚场有最低消费。”
“噢,那你看着点吧。”他说着撑起下巴斜过身,好在一个更惬意的角度与谢斯存对视,“点你爱吃的,我相信你的品味。”
谢斯存出于报复点了满满一桌子。
席溯眉毛也没动一下。
慢条斯理擦了擦手里的筷子,把对面另一套餐具里的筷子换下去。
对身旁的人一抬手。
“请坐。”
谢斯存莫名其妙。
席溯又把手里捏着那张服务评价表抖了抖铺在桌面上。
谢斯存老老实实在对面坐下。
席溯毫不掩饰一副作威作福状,为自己欺压良善的本事沾沾自喜。
他把瓷杯里两枚还热得烫手的煮蛋递向对面,命令道:
“头伸过来。”
谢斯存冷眼以对。
席溯只好在餐桌对面倾过身,把一只煮蛋塞进她手里,另一只贴在她眼皮上来回滚动。
“不想让你母亲担心,就照我说的做。”
谢斯存这才惊觉,许多年不曾流泪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的天赋型水肿体质。
她慌忙把手中的另一枚煮蛋挡在眼前。
席溯没忍住被那幅画面逗的大笑。
“好了,快吃吧。”
半晌过后,席溯重新坐了回去。
谢斯存听了他这句话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煮蛋。
席溯又立即伸手夺走。
“这是我的。”
他说完用下巴点了点满满一桌子谢斯存的报复结果。
“这些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