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闻言心中一喜,又有了赏赐,心中更是高兴,忙不迭的领着人下去了。
几乎是不可觉察的,有纸屑从指尖滑落,瞬间便随风,隐落在了尘埃之中.
有水从山顶滚落,灵动而晶莹的水珠砸在底石上,叮当有声。顿时飞溅起无数的珠滴,透映着一花、一木、一亭宇,虚无而真实。
只见一男子站在亭顶之下,他头上带着的是紫金缀玉发冠,身上穿的是猩红百蝶戏花滚边箭袖,外罩同色五穗起花夹袄,足蹬青缎鹿皮小朝靴。
牧也笑道:“公子倒是好情调,外面热闹的不行,公子却到这儿来寻求一方宁静。”
辞修闻言回身一笑,只在这一瞬,世间万般的情皆被他揽至眉梢,“这世间本就有宁静美好之处,有何必拥挤在熙攘中,挤弄的满身狼藉。”
牧也心中一跳,感觉着他的言语不合于常理,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笑笑道:“公子的见解真是不凡,少翊不过就是万千俗人中的一个,怕是要打扰公子的这一片静心了。”
辞修并未作答,从袖中取出了两封信,递给牧也道:“杜姑娘托我给带过来的。”
牧也笑着接过,道:“真是劳烦公子了,竟还让您做了一回信差。”
“能携芳草而来,解除长途寂寥,何其幸也?”他转而又说道:“上次在虞城,我曾多次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怎奈姐姐并不给机会,如今却是精心准备了的,不比上次的拿不出手。”
牧也看着他递到眼前的缀珠玉质麒麟佩,这东西做的精致,自然是宫廷里的物件,连忙推辞道:“这份礼实在是太过贵重,少翊确实是不能收。”
辞修疑惑道:“怎么,姐姐不喜欢?”
牧也一笑,委婉的说道:“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收。一来这是给皇朝里每位皇子的物件,少翊福祚浅薄,消受不起这样的东西。二来,受这件礼物的人都是要与公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的,少翊的身份不适合。”
牧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他的礼,这时他拿出的又是这样有着独特含义的东西,更是铁定了不能收的,毕竟,也许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只要她收了,也就意味了和南济有了不可解脱的关系。
“你要说这个吗?”辞修思索道:“让你到南济来,老皇帝肯定是不允许的,不如我随你到大苍去,做你的驸马。”
牧也看着他痴言痴语的模样,心中好笑,却也觉得难缠,“那公子就什么都能抛弃吗?”
“这有何不可?”辞修偏头问道。
牧也笑道:“可是公子毕竟是皇亲国戚,身上更是担负着辅佐王上的责任,怎能说到大苍来就到大苍来呢?”
辞修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心中的不悦:“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而殿下所说的责任,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若真的为这样的事情担心,那么岂不是劳而无尽?又何必纠结这些,倒让好好的人儿都讲出这样的话来。”
牧也眸眼之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尴尬,明白了两人观念上的不一样,笑了笑道:“公子的见解实在是不凡,是少翊臆测的不妥,还请公子海涵。”说罢拱手作揖,周全了礼数,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