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中,也只有他的母亲还时常将这个小名挂在嘴边,而他与夫人,最多也就喊一喊“云儿”了。
至于他家女儿曾在七岁之前刻过这个玉佩?
苏衡表示根本不可能。
他们从没有给女儿刻过带“卿”字的物什,而彼时七岁的女儿,也没有能力单独请人去刻这样的玉佩。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刻了,她这个年龄也不会拿再来佩戴,更不可能成为了与幸王的定情信物。
眼见苏衡反复观看着手中玉佩,似仍是不信,李承冕心中了然——必然是丞相觉得面上无光,拖着不敢承认。
不过还好,今天除了玉佩,他还带来了一封信。
“苏丞相。”李承冕将那封信也递上,“此信为令爱身边大丫鬟亲自送予本王,丞相也可略为一观。”
苏衡心中已定,便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信来看,落在李承冕的眼中,不免成了急切。
然刚拆开信封见着上面的字迹,苏衡心中便彻底定了下来。
将玉佩与信封皆还了回去,苏衡轻松却恭敬地道:“幸王殿下,是不是您弄错了?”
“且不说此玉佩非小女之物,便是连这信,也非小女笔迹。”
闻言,李承冕面上的笑意一凝,厅内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这里并无外人,若这两样东西真的是苏青云的,苏丞相恼羞成怒也好,就坡下驴也罢,都没有反驳不认的必要。
所以几乎是瞬间,李承冕就打消了苏衡说谎的念头。
也几乎是片刻,他便明白自己是遭人设计了。
李承冕的心中怒火中烧,然面上只见微滞一瞬,便仍是如沐春风的笑着道:“那想必是有人想借此抹黑令爱的名声了,苏丞相可要费心查一查。毕竟……送信给小王的,确是令爱身边的大丫鬟。”
说罢这句,李承冕转而又道:“但小王对令爱的心意不假,还望苏丞相能认真考虑小王的请求。”
说着,李承冕便向苏衡大方一揖,端的仍是个不焦不躁的翩翩公子,一点也没有为人陷害之后的恼怒,更没有得知苏青云并非早已心悦自己之后的退缩。
好似无论苏丞相的令爱对她心意如何,他都钟意苏青云,也都要上门求亲一趟。
只不过若如方才的两情相悦,是锦上添花罢了。
既如此,苏衡也不好直接拒绝,便说还要与夫人商议,暂时将这件事不退不进地挡在了这里。
幸王告辞之后,苏青云便也准备回去了。
然而正当她抬脚之时,厅内还未离去的苏丞相却是突然说了一句:“人都已经走了,就不打算出来给为父解释解释吗?”
闻言,苏青云脚下一僵。
绿芽也跟着吃了一惊,拿眼睛去瞅苏青云,仿佛在问苏青云要不要一鼓作气溜之大吉。
春枝小声道:“小姐,不如就现在进去吧。今天幸王拿了那两件东西出来,便是老爷现在不问,稍晚一些也是要传您去书房问的。”
苏青云也是作这般想。
她方才不过是怔愣自己第一次听墙角竟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而已。
带着丫鬟绕进了前厅,苏青云矮身向苏衡行礼:“父亲。”
“你,去外面守着。”苏衡指了春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