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几天,叶桃夭就跟蒋朕搬回壹号院住了,她给蒋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和新衣服,哄得几位长辈都眉开眼笑。
三十这天早上,吃过饭,叶桃夭照例去散步,蒋朕陪着她转了一圈,路上遇上大院里的人,也都一一打招呼,倒是叫那些人颇有些受宠若惊,谁不知道这位爷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慢的谁也瞧不上,如今怎么这么懂人情世故了?
原因无他,马上就当父亲了,心情好呗。
有那机灵的,再对着叶桃夭和肚子里的孩子恭维上几句,那蒋朕的心情就更好了,连笑脸都舍得露出来,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很不巧的在路上还遇见了封少乾,他搀扶着封庆和,也在散步,只是封庆和不知为何,腿脚不便,走的很是吃力。
蒋朕低声给她解释,“前段时间,封庆和差点中风,虽然救过来了,但毕竟年纪大,走路不利索了。”
叶桃夭意会,看着远处走来的那对祖孙俩,心里不由唏嘘,封庆和岂止是走路不利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散了,以前老当益壮,眼睛里精光闪烁,现在则垂垂老矣,有种行将就木的灰败之气,就是封少乾,也颓唐了不少,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眼底的野心勃勃也暗淡了不少,看起来很是消沉。
遇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叶桃夭自持是小辈,主动打招呼,又给蒋朕使眼色,不要把气氛闹僵,倒不是怕封家,而是大过年的,闹得不愉快都晦气。
蒋朕知道她的心思,所以配合着喊了一声“封爷爷”,对封少乾,就只淡淡的瞥了一眼。
封少乾一口气滞在了胸口,他那是什么眼神?从小就看不上自己,他以为还有机会跟自己一争高下吗?
心里咆哮,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他绝不承认,是因为没那个胆子,怕被蒋朕怼回来,到时候灰头土脸的还是自个儿。
封庆和无力的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抹笑,似随口问了句,“你近期没离开帝都吗?还是办完事儿回来了?”
蒋朕听着这番旁敲侧击的话,勾唇笑了笑,“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在景园,我这辈子早已是胸无大志了,比不得您的几个孙子。”
封少乾脸色一僵。
封庆和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平静的道,“你啊,以前张狂的想让人揍一顿出气,现在倒是变得低调起来,却还是不讨惜。”说道这里顿下来,再又道,“我现在喜不喜的已经无所谓了,倒是你,脾气还是收敛些好。”
蒋朕不置可否。
封庆和把眼神又转向叶桃夭,“快生了吧?”
叶桃夭点了下头。
封庆和表情复杂起来,此时此刻,那些伪装和掩饰都摇摇欲坠,他曾畅想的美好,早已毁掉不在了,可别人,却还是那么幸福。
叶桃夭对不友好的视线向来很敏感,于是,示意蒋朕带她离开了,走远了,她低声道,“那祖孙里看人的眼神都怪怪的,让人心里不舒坦。”
蒋朕冷笑,“他们也就是看咱们家如此,说白了,嫉妒呗,咱有的,他们没有,能舒坦才怪了。”
叶桃夭想了想,深以为然,“他们不会趁机使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