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万巧倒吸一口冷气,又道:
“小冯夫妻俩什么时候跟那个人吃饭的?之后有跟谁接触过没有?万一把病毒传给谁……”
那可就糟了。
孙赴舟想了想:“他们家老太太好像门去……”
等等!
男人想到什么瞬间消声,万巧听到一半见他没声儿了,疑惑道:
“怎么了?”
“老婆,你说那个老太太,她有没有可能染病?”
“这说不准吧,不过老人家体质不比年轻人,应该容易被传染一些。”
万巧感觉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拍拍丈夫的小臂示意他停。
家里吹风机前几天被老太太发脾气时无辜波及,用不了了。
原本是打算出门买,可眼下这种局势,出门太不安全,所以只能用干毛巾将头发擦个七八分干,剩下的自然晾干。
孙赴舟把毛巾从妻子头拿开,随手往臂弯里一挂,忧心忡忡。
“那如果那个老太太被传染,她又不是住在小冯家的,这往外面一溜达……不就……”
不知道头管理人员有没有追到那一步。
另外一个很紧要的事情,小冯家老太太与自家老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老人年轻时帮过自家母亲,是以两人关系很不错。
如果那老太太来到这边,肯定少不了与母亲见面。
这样的话……
男人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诶,赴舟,小冯的母亲是不是和咱妈关系挺好的?她前几天有来过咱家吗?”
听丈夫提起,万巧也想到了,顿时一拍床垫拧着眉头说道。
孙赴舟感觉这么几天下来自己比前几十年都要老得快。
他道:“我也不知道,妈出门从来不给我说,我又忙这忙那的,没留意。”
说着走近卫生间将毛巾挂毛巾架,俊朗的眉眼间不知不觉爬满倦怠。
“妈这些年脾气越来越古怪,我都搞不懂她到底是想要什么……”
顺着她吧,她挑刺,不顺着更恼人。
回首细想这么些年,男人都找不到多少真正欢愉的时光。
记忆里那个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报之以微笑的母亲,不知何时竟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终日碎碎细语,怨恨满满的老妇。
而最可笑可悲的莫过于,他这个自诩爱着母亲的儿子,连母亲为什么发生这样的转变都不知道。
男人原本心思没有这么细腻,平日里也不会去回想这些有的没的,可能是受制于疫情只能窝在家里,他的大脑空闲下来,这才时不时就回想起曾经。
万巧的父母去世早,家中长辈一个没剩,所以许多年前,她是将丈夫的母亲当做自己的母亲来相处的。
那个时候,孙樱还没有出生,婆婆的模样远不似如今这般,而是温和又知礼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万巧都没忘记那时候瞧着格外年轻的婆婆对自己温温一笑的样子。
那真是风华独蕴,惊艳时光。
光瞧周身气度,竟一点不似农村出身、未读过书的妇人。
而像是古时候娇养闺中的大家闺秀。
那时候的万巧心里很庆幸,她庆幸自己遇一个好男人,而好男人又有一个很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