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厚虽然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半晌才说完,但表述得不可谓是不清楚,生生让人从他的怂胆里读出几分不畏强权又为强权所扰的委屈感来。
孟云裳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脑袋顶上,怒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姑奶奶一鞭子抽死你!”
成国公夫人见状忙道:“太后娘娘,陛下,您们也看到了,蜀中郡主当着您二位的面都敢如此威胁世子,可见她有多嚣张跋扈,可怜了我们成国公府,没有人撑腰,要为人如此欺负。”
孟云裳道:“你给姑奶奶闭嘴!再多说一句......”
“裳儿!”慕容璟喊了一声,孟云裳才将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成国公夫人一个猛扑跪到了元帝面前,哀哀切切地哭道:“陛下,世子一向胆小,怎么敢在您面前说谎,蜀中郡主要世子娶那么一个下贱放荡的女人,我们成国公府有怒不敢发,还请您为世子做主啊。”
孟云裳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在场的都有谁,扬起鞭子就甩了过去,“就凭孙厚这个孙子也敢肖想我长姐?你们成国公府是白日梦没醒还是喝醉了不知所云?!”
成国公夫人道:“世子怎么了?难不成还配不上孟大小姐那只破鞋?!”
“闭嘴!”元帝听着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觉得头疼不已,开口斥道。
孟云裳哼了一声,把满肚子的火气憋了回去,往人群中狠狠瞪了一眼,围观的百姓瞬间噤声。
即便是有元帝在场能为他们做主,他们还是觉得不要轻易开罪她为好。
元帝道:“成国公对此有何看法?”
一直沉默的成国公这才抬手道:“若是孟大小姐与镇国公府不嫌弃,臣愿迎孟大小姐入成国公府为媳。”
太后道:“成国公倒是大度得紧。”
此一言是讽刺,成国公听出来了,但成国公夫人并没有听出来,不满道:“娶她可以,不过只能做妾,不能做妻。”
成国公眼见着太后和元帝双双黑了脸,心惊胆战又惶恐不安。
孟云裳眉间又起了怒火,还未有所动作,人群中挤出一个人影,戚戚惶惶地就往前扑,不过被侍卫拦住了,只能隔空喊道:“陛下,求陛下为民女做主啊!”
元帝看了眼孟云裳,摆手让侍卫松开了她,问:“你有何冤屈且说来,朕定为你做主。”
跪伏在地上的常嫣华悄然抬眸看了眼孟云裳,后者并没有理她,犹豫了片刻,她紧了紧双拳,然后她将眸光转向了成国公和孙厚。
“姓孙的,你们都该死!”常嫣华一双眼红得不像话,伸手就要去掐离自己最近的孙厚的脖子,不过被护在元帝身旁的侍卫一脚踢过去踢翻了,并未碰到人。
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将人逼成这样?众人心想。
元帝问:“姑娘,有话请好好说。”
常嫣华急忙又规规矩矩跪好,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成国公府的世子爷他,他算计欺骗民女之后又始乱终弃。”
闻言,元帝又看了眼孟云裳,后者撇过头假装看风景,表示这话不是她教的,但元帝有没有信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道:“哦?是吗?你且仔细说说。”
成国公在看到常嫣华的时候就睁大了瞳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会在此,或者说,不敢相信她敢来这里。
常嫣华道:“回太后,那日,世子爷将民女约了出去,要民女将孟大小姐约去平愿楼,说是与她有要事相商,民女本来没多想就应了,可是后来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生怕惹出事端,是以并没有告知孟大小姐,而是只身去了平愿楼,结果一进去就被人敲晕了,再醒来就是在郊外,而民女早已经被......
之后民女就被扔到了镇国公府外面,第二日就传出了大小姐的丑闻来,民女害怕,便一直不敢说,今日听闻陛下在此,这才斗胆出来请陛下和太后为民女做主。”
话音落,人群又是一阵唏嘘,似乎是没料到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成国公夫人道:“你瞎说八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诬陷世子爷?!”
太后睨了她一眼,看向成国公道:“成国公,此事,你觉得如何?”
成国公战战兢兢道:“回太后,臣以为,臣犬子生性胆小,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一旁的孙子昔听到这话,嗤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能落到太后和元帝的耳朵里。
成国公瞪了她一眼,她急忙低下了脑袋。
太后也跟着看向她,看见她的模样,隐约想起了她母亲,问:“你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