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记着前成国公夫人还是因着孟云裳,那会儿子孟云裳总会时不时地提及前成国公夫人母女,只是后来也不知为何,前成国公夫人故去,孟云裳与这位大小姐也闹掰了,疏远得不行,甚至绝口不再提此人。
孙子昔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回了太后。
太后又问:“为何发笑?”
孙子昔道:“臣女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故而发笑。”
元帝道:“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也与朕听听。”
成国公暗暗朝孙子昔使了个眼神,后者恍若未见,直言道:“臣女前几日撞见了几位世家子弟结伴出游,一时好奇便停下来听了听他们说的话,说是成国公送了他们一名美女,赶着要去尝尝鲜。”
她没有讲话说明,但却坐实了常嫣华的话,又打了成国公的脸。
“陛下,这孽女与臣素来不合,此言为虚,是诬陷!”成国公脊背上冒出大片冷汗,忙为自己开罪道。
孙子昔无辜道:“父亲,女儿无论如何也是成国公府的大小姐,若是诬陷您,于女儿有甚好处?”
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成国公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回她,倒是成国公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白眼狼,你不是一心想要与国公府脱离干系么,若是国公爷出了事,你正好能借着这事离开国公府,榜着郡主,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骂孙子昔,但仔细听听却能从中品出一些别的味道来。
这为人父的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能让自己的嫡女生出这种想法来?尤其是当今大庆讲究忠孝仁义,谁愿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对此,成国公只能暗暗骂一声没脑子,然后将此事认下。
不认不行啊,比起算计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这种事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慕容璟笑道:“国公爷国公夫人何必着急撇清干系?”
又没人说信了孙子昔的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孙子昔直直跪下,道:“陛下,太后,臣女所言一字一句绝无虚假,当日同游的还有长公主和三王爷,若是陛下太后不信,可唤他二人前来一问便知。”
“陛下,太后,我家小姐素来与蜀中郡主不和,上京人人皆知,我家小姐是断不可能因为蜀中郡主而欺君的。”碧水也十分有眼色地跟着跪下,如是道。
“成国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一甩衣袖,怒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需要请人前来盘问么?
成国公急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太后娘娘,此事老臣绝不知晓,若是知晓这逆子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老臣说什么也不会纵容姑息!”
他不知为何事件会演变成这样,只能将过错全部推到孙厚头上,一个嫡出的世子而已,舍了便舍了,但绝不能因为这事危及到成国公府甚至是荣王爷在朝中的地位。
孙厚也不傻,听自己父亲如此说便知他是要放弃自己了,跌坐在地上,抖着身子,良久没有言语。
说不恨怎么可能?
但说到底,他不过一枚棋子,一枚用来联络孟家的棋子,又有什么资格反抗呢?
他不是孙子昔,他没有那个胆子反抗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想自己失去荣华富贵之后的日子。
计量过后,他的心冷了大半,跪在元帝和太后面前,不发一言,算是默认,也算是对自己父亲唯一的一回无声的反抗。
孙子昔扯了扯唇角,觉得讽刺不已。
这就是她母亲至死也要维护的夫君,这就是她母亲给予厚望的家。
孟云裳道:“谁做的这件事本郡主一点儿也不关心,本郡主要成国公亲自登门向我长姐致歉,并且下聘礼择日迎娶常嫣华进门。”
成国公夫人只觉周遭气压极低,却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个境况,只知晓自家儿子和夫君要吃亏了,抬眸对上她嚷道:“你让世子娶一只破鞋?!”
孟云裳闻言一脚就踢了上去,道:“你说谁是破鞋?我孟家的亲戚,配你那个窝囊草包只会仗势欺人的儿子,难不成还委屈了他不成?”
“难道不委屈么?要娶也成,只能做妾,不能做正妻,指不定她肚子里有了谁的野种呢,可不能赖在我们成国公府头上。”成国公夫人又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