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笑道:“如你之言,则凡入你瓢者,十死无生啊!”
妇壤:“瓢与吾乃同根共枝而出,瓢即是我,我即是瓢;进吾瓢者,生死随吾所欲,何至于十死无生!”
吕岳点头,再道:“可谓至宝!仙卿既能作此屋子,又能有如蠢术,何不光明磊落,做一须眉丈夫;何必朱唇皓齿,冶其容,其足,献媚态娇姿于日月照临之下,这是何?”
妇人大笑曰:“吾辈得阳气生者则男,得阴气生者则女;万物各有阴阳,草木宁无雄雌?信如先生言,则男男女女皆可随我所欲,而造化竟由我造矣!”
吕岳笑,妇人亦笑。
吕岳曰:“仙卿修炼,亦调和阴阳否?”
妇壤:“其理则同,其运则不同。先生以呼吸导引为第一,餐霞吸露次之;我辈以承受日精月华为第一,雨露滋润次之。至言呼吸导引,不过顺地气运,自为转移可也。大概年愈久则道益深,所行正直无私,即可与地同寿。”
吕岳又笑道:“如仙卿这样,则仙卿肚内竟空空洞洞,一无所有了?”
妇壤:“既化人形,外面四体俱备,腹内自五脏六腑皆全,只是强为捏造,系后非先也。岂有空洞无物之理?若空洞无物,自应无觉无识,那便是真正的木头,此刻焉能与先生话谈!”
吕岳听了大笑,妇人亦大笑。
吕岳起身告辞,妇壤:“日色将落,男女之嫌宜别;房屋虽有,不敢留先生过宿。今日相会,亦系盘古氏至今未有之奇缘,我有桂实数枚为先生增寿!”
看令侍女们取出一锦袋来,内有碟碗大者,茶酒杯大者,枣豆大者不等,无一不黄光灿烂,耀目夺睛;芬馥之气,味迈香,嗅之顿觉心神清越。
妇人取茶杯大者一,枣大者十,道:“此茶杯大者百年余,服之可延寿三十载;枣大者皆十余年之物,服之可延寿一年。”
吕岳作揖领谢。
妇人带笑还了两拂,送吕岳至树外,道:“山海之内多藏异人,望先生珍重,勿要鲁莽。”
吕岳拱手谢道:“感谢夫人教诲。”
夫人又道:“暇时过来和我一谈,吕先生未尝无益。”
吕岳唯唯,刚走得一步,那树已无门矣。
次日,继续游玩,数日后,方驾云出山。
离地才起了三百余丈高下,见川江内银涛遍地,雪浪连。
这时一阵怪风刮来,甚是利害。
吕岳见风势怪异,低头观察,见川江内大船只,沉者沉,浮者浮,男女呼叫地,个个随波逐流,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急向江中一指,喝声:“住!”
顿时,风息浪静。
落水者,也各得了性命。
吕岳落到江面,扯住一个本地人问道:“刚才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船只都翻了?”
本地壤:“这段江名为孽龙窟,最深最险。江底有一老鼋,已数百载,身躯大经亩许,力大无穷,且通妖术,几年前得了神通,屡次吹风鼓浪,坏往来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