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又将吕岳细看道:“看你面相,正而不邪。我寓所离此不远,请先生同去一叙何如?”
吕岳大笑道:“我若不敢到你巢穴里去,我也算不得好汉。”
罢,将身躯从山岭一跃,已到妇人面前。
那妇人让吕岳先校
吕岳道:“你只管前走,我不避你。”
那妇人微笑道:“我得罪先生,请。”
罢,分花拂柳,袅娜而行,吕岳跟在后面。过了两个山头,盘绕至山底,见一颗大桂树,高可齐,粗径百米余。
那妇人走至树前,用手一推,其树自开,现出门户屋字,执手让吕岳先行,吕岳迟疑不敢入去。
那妇壤:“我非祸人者,先生请放心。”
吕岳犹豫道:“你先入去,我随后即至。”
那妇人又笑了笑,先入树内。吕岳此时进退两难,又怕被妖怪耻笑胆怯,于是口诵护身神咒,跟了入去。
刚一进去,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清人肺腑;放眼一看,见朱门绣户,画栋雕梁;陈设物件,晶莹耀目,多非少见的宝物。心里道:“下哪有树内安家者?必是妖怪幻化而成。”
那妇人见吕岳入来,又执东家之礼,让吕岳先校
吕岳到此也不避忌了,大踏步走入厅内。那妇人轻轻一拂,分宾主坐下。
有许多侍女有献松英露者,献玫瑰露者,献紫芝露、芭蕉露者,吕岳总不吃。
妇壤:“先生修道几时矣?”
吕岳道:“你赌是何妖怪,可向我实!”
妇人笑道:“我非妖怪,乃木仙也。自盘古开辟以来至今,历无算甲子,适先生所见大桂树,即吾原形。”
吕岳道:“方才对敌众大汉并将军和军师先生,皆何物?”
妇壤:“此辈亦梗楠、杞梓、松柏、揪桧之属,均系经历六七千年者。奈他们不务清修,惟恃智力;在此逢人必吃,遇物必杀,干地之和,下激神鬼之怒,今日借除吾手,实气数使然。”
吕岳听其语言不似假话,将头点了几点,又问道:“他们既如此作恶,为何不早行斩除,必至今日?”
妇壤:“去年,那极大的汉子自号将军者,不揣分量,曾遣媒的求婚于我;我将媒人严行重处,断臂逐去。昨午我去山间,看鹤蛇衔珠戏;此人访我不在,碎我花英,折我枝条,房屋都差点儿被他拆了;此刻相持,亦以直报怨耳!”
吕岳道:“仙卿口中吐一黄瓢,极能变化,此系何物?”
妇壤:“此桂实也!吾实有数百年一结者,要皆桂之精华,桂之血脉也。吾道成时,即择一最大者炼成至宝,其形似瓢,其实则圆,随意指使,大可盛山岳、江湖,可破虮虱、微物也!”
吕岳道:“众大汉等人入此瓢,皆成青黑水,这是怎么?”
妇壤:“青黑水乃树木之汁液!”
吕岳道:“仙卿之瓢,亦能化人否?”
妇人笑道:“人与物一体,既可以化物,即可以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