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跑回来了,带了一位大婶儿。
“哎呦喂,这孩子,真水灵。我说大憨呐,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孩子?”
“换尿布。教我。”他一直看着弃婴。
大婶儿看着他看她的样子,谄媚道:“你一个大男人自己都养不活,不如我给你出个招儿,卖了她,你还能挣点儿钱。”
他愤怒的赶她走,给了她一些钱。学会换尿布,喂孩子吃饭,他还去镇上买了背带,将孩子身背在身后,他一直是村子里的笑话。
他站在乌云半遮的阳光下,积雪融化后,屋子外面凌乱不堪,柴火堆成小山,每根木头都被雪水浸湿。村子里的人很少有人来他家。
“大憨憨,你小子,上哪偷来的娃,小心蹲监狱。”王全从他家后院冒出来,他一脸尖酸刻薄相,额头的抬头纹像是被刀刻上去的。
嘲讽。在他看来是最龌龊的打击,他从来不以此为作为生气的理由。他不屑与人计较。但他会回击,用温柔的方式:“你是傻子。”他鼓掌。
“大憨憨。没爹没娘,你才是傻子。狗日的。”他边走边骂。
他跑进屋子,烧火点柴。墙面是黑色,他长期在屋里熏肉,这是他的收入来源。他痴痴的看着弃婴,每天都对她微笑。他给弃婴起了一个名字,叫唯心。
“唯心,我是爸爸。爸爸,快叫爸爸。”
孩子在他怀抱中“咯咯”笑着。
唯心两岁的时候就会叫爸爸了,听着村里人喊大憨憨,她聪慧爱学,偶尔会笑着喊他:“大憨憨。”
五岁时,他带她去镇上放风筝。那天,微风徐徐,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挂在树梢上,几个小朋友围绕在大树周围,直盯盯看着它,无能为力。她的风筝放的很高,几乎接近太阳,垂钓者总是妄想能从河里钓上很多肥美鲜嫩的鱼,孩子们无忧无虑奔跑在黄色的枯草丛中。
唯心仰望天空,她的笑容从未停止过。直到一个男孩的风筝缠绕在她的风筝线上,男孩推了她一把:“这是我的领地,你的风筝越界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被冤枉的感觉。笑容渐渐从她脸上消失。
“每个人都有权利在这里放风筝,没有特殊界定。”她反驳道。
“我说有,就有。”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剪刀剪断了唯心的风筝线。风筝被阳光隐匿在空中,风将它越刮越远:“你无耻,下流。”
她狠狠推倒他,骑在他身上,坚硬的指甲划伤了他的鼻子。
小男孩的妈妈问:“鼻子怎么了?”
“被风刮了。”
“啊?”她看了一眼唯心,拉着小男孩走了。
唯心掉了一只紫色手环,正好挂在小男孩裤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