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溶苦涩地笑,点点头。
不久,烟雾缭绕,章晓萱伺候他抽烟,那烟圈缭绕,他止不住的咳。
而叶溶吸了几口烟,闭目躺下,也安静几分。
章晓萱将那杯温水汩汩的喝掉,糖水余味甘醇。
“再来一支。”叶溶吩咐,咳嗽两声又说,“水!”
章晓萱忙为他倒水,见他仰头喝下,心里激动得有几分宽慰。
“水,不要糖。”
章晓萱应了,口中嘟哝:“这糖多好吃呀。再不然,我看这保温桶里有米汤,喝点儿米汤解渴。”
见叶溶并不反对,章晓萱倒了碗米汤,捧起他的头,拿勺子一点点送下。
伺候叶溶又吸了一只烟,叶溶的神经仿佛松弛许多。
章晓萱默默为他擦拭手腕脚腕勒出的血印,见叶溶不时□□皱眉,仿佛那伤在自己身上沙痛难忍。
“我大哥那边如何了?”叶溶问。
“我这几日随师父回别院住,没去过码头。但是听憨胖说,昨儿他见到了蒋小姐,也在四处托人打探你的消息,眼都哭红了。”
叶溶 “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那血痕太深,伤及皮肉。
“没有伤到筋吧?”章晓萱仔细为他验看。
“他叫你来做说客的?”叶溶嫌恶道。
“是叶妈妈让南少打戏院接了我来劝劝你。”章晓萱委屈道。
叶溶只剩冷笑,呢喃一句:“是了,今儿是你最后一场打炮戏,我没能赶去给你捧场。”
章晓萱嗔道:“说得跟你能去似的。秦家的场子,我就没巴望着六爷能来。不过第一日阿沛和蒋小姐来听戏。”
章晓萱怕招惹他反感,不想多说,便宽慰说:“你闭目养会儿神。我在旁边守着你。端茶倒水的有个人,免得你见了他们烦。”
叶溶也不拒绝,精疲力竭地舒缓了神经,头绪很乱,也睡不下。朦胧间,耳边响起了琵琶曲儿,那曲调太过熟悉,仿佛回到了儿时。吴侬软语江南水乡。他睁开眼,见章晓萱守着窗子自己弹得尽兴。
“你怎么会这个?”叶溶沙哑的声音问他。
章晓萱拢了琴弦好奇地反问:“溶哥这话有趣儿,晓萱靠杂戏吃饭的。怎么不该会?这段儿评弹若是你喜欢,我唱给你听。”说罢,借着指尖儿没及解的指甲,轻拢慢捻唱起了一段儿《白蛇传》。听得叶溶周身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似自言自语道:“每年清明,娘带我们兄弟两拜祭大娘,都会寻个评弹馆儿,在外面站上半日,等这段儿《白蛇传》。”
“叶阿姆可告诉你为什么?”章晓萱问。
叶溶摇摇头:“我们那时过得很苦,后来娘带我们沿街乞讨,娘病了,我就去乞讨,给哥哥讨饭吃。娘病了都不肯吃一口,只看了哥哥吃,她就笑……”叶溶闭目,冷哂道,“直到如今,才知道不是什么孪生兄弟,我根本就是……”叶溶闭目咬牙,痛苦的神情,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