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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清宜过来时,孤零零也没个人陪着,我着实心疼她。我让她坐下来,尝了尝孙氏做的青枣糕,她欢心地点了点头,吃了好几块。
这分明才是她,一个爱吃甜点的小姑娘。
“二小姐平日里就别待在三房院子里了,那几个嚒嚒一看就不是省油的。不如你白天来都在咱们这儿,有大小姐护着,看谁还敢欺负你!”清泠这个小丫头因方才同经历了那院子的困境,心中不悦,“茯苓姐姐你是没有听到,那些嚒嚒真是会指桑骂槐。”
这下小丫头竟然会用成语,许是茯苓教的。
“我看清泠说的在理,起码路千余不在的时候,你躲一躲总是好的。”我想问路千余的怒气是发给谁的,又不好意思打听她二人的事,总是要避嫌,于是旁敲侧击地说,“明日我会去后院大堂看府里的账目,你过来找清泠或者茯苓二人就好。”
清宜突然含着青枣糕嗷嗷大哭,许是在三房院子憋坏了:“千余也是没有办法,他母亲病着,一解释我那婆婆便咳嗽吐血。我又是个没主意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像我妹妹这样的女子,高门大院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真的知道人情世故和材米油盐。丁氏那事,恐怕也是林淑仪教的。
“清宜,既然路千余是护着你的那就好办了。不如我给你出个招,你今夜问问他同不同意?”我想着如果路千余答应了,恐怕这事好办,“今夜你在那帕子上搞点鸡血什么的……”
她摇摇头,鸡血什么的总是不一样的。况且几个人精老嚒嚒什么都懂,恐怕瞒不过去。
“你还小不懂,清宜,路千余现在畏手畏脚是因为昨晚确实大意没有准备,所以他心里也憋屈。男人就是需要一个事实,他才能占理来护着你。”我对她说,说得她云里雾里,“今夜不论手帕上是什么,老嚒嚒们再揪着不放就是强词夺理了。路千余现在是手里没事实证据,他也为难。”
至于事情真的是什么样,那并不重要,我相信路千余一定跟她母亲解释过,但人家不信,哪怕亲儿子也不信,就要那帕子。
就好像我看过的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说学生进学校没有带校牌,保安不让进,哪怕平时他常跟保安聊天,熟得不能再熟,保安只看校牌。
余氏也是,她集合这帮嚒嚒在那院子里,也是非要求帕子上有东西而已。
“那好吧,我晚上与千余商量一下,只是我总觉得鸡血什么的不行……”清宜托着脑袋想,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如……”
我一巴掌拍了拍:“以防万一,那些老嚒嚒观察你的手,那岂不是露馅了?”我还是觉得鸡血好,毕竟谁能那么细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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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至,路千夜和路千余才回来。一进院子路千夜便冲进来将我抱起来,脚都离地了。
“路遥清泠他们还在呢,让他们看笑话!”我伏在他耳边说,“对了,宫里陛下说了什么,你这般高兴。”
路千夜将我放下来,揽着我一同进入了屋子里,坐到桌前准备吃饭:“路遥他们早就习惯了,况且我自己的夫人,抱一抱怎么了?”
我白了他一眼。
“陛下说,这一次南巡让我不用在他的车马处候着,不过是让我挂个名,也能吓一吓往日的那些反贼。”路千夜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汤,看着我,“可以随时伴在夫人左右,我自然高兴。”
听说过从前路千夜一人护着陛下斩几十顶尖暗杀高手的威名,所以皇帝当时非要把公主嫁给他。后来他因废一半武功抑制路千常的汀兰花毒,所以寒山上才会敌不过李瑞的暗哨。
“陛下可知道你武功不如当年?”
我突然担心他这目标太大,若是招来了仇家报复,一切可就惨了。
路千夜摸摸我的头,笑了笑:“所以千余也被封了御前侍卫,他的武功决不在我当年之下。只是弟妹还不知这事,可能要夫人亲自去说。”
好嘛,府里的事还没完,清宜就要被留在府里,那岂不是连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了。不如找个借口送她回苏府去,等我们回来再接她。
路千夜喝了一盏酒:“那可不行,南巡一去不知几个月,若是弟妹回苏府太久,会招人非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