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二人常有私下见面,也不知到底如何相处。
“牡香庐我把自己给了他,他知道的。”清宜也见满地狼藉不好意思,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姐姐,偏偏她母亲今早守着门,清晨便知道了这事。”
古来规矩多,没想到清宜和路千余一早便偷食禁果,偏偏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千余发了一天的火气,我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还好姐姐你过来了。”清宜看我并未多说什么,意识到我的态度冷淡,“是不是丁氏的死,姐姐耿耿于怀生我的气?姐姐,在长京城不得已的,丁氏不死,终究是我们和路府之间的隐患。”
算了,已经如此。
“清宜,路千余哪里去了?”
来时并未看到路千余,原来是和路千夜一同进宫去了。
院子里的嚒嚒围在了余氏的屋子外,其中一个扯着嗓门清了清,刻意说些话让我们听到:“昨日红荼给我讲的戏本子里啊,就是写了有些看起来大户小姐的姑娘,偏是些不检点的。也不知道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道貌岸然。”
“看这种戏本子,讽刺谁呢!”我正准备起来怼人,清宜将我按住,“姐姐,恐怕不行,明日起你要掌管路府,我千万不可拖累你!”
说来憋屈,这才第一天,清宜便被几个嚒嚒堵在了屋子里不敢说话。也不知道那路千余早上生的是谁的气,若是气他母亲倒还是正常的,若敢气清宜,我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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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各院子除了余氏,果然到我这里来了。茯苓清泠慌忙着赶紧张罗小丫头们,把我带过来的那些礼物呈上来:“各位夫人,这些是我们小姐从苏府带过来的。”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我赶紧将那些小匣子打开,里面都是老苏准备的宝石钗子。他说这几个都是财迷的,不给点钱,怕是管理路府不顺畅。总还是要打点,不然日子不好过。
果然李氏第一个跳出来收下,笑盈盈地拣出两个,一个自己收了,另一个递给了常氏:“姐姐,你看咱们大少爷的就是懂事。一个府上出来的,怎么就如此不同。到底是嫡出,多大方,再那个关在屋子里不孝敬的就算了,还传了些风言风语。”
“孝敬?”
我冷不丁问了一句,并未多说什么。
常氏极擅识人,看到了我的脸上微微有怒气,她赶紧开口:“什么嫡出,什么孝敬,轮得到你评判?孩子,你李姨娘就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便说了,也不考虑这话合不合时宜,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过大半日,我已经看清李氏和常氏的关系密切,李氏事事都会顾及常氏,常氏又事事护着。看来她二人是一伙的,我定要时时当心。
“这个没有流苏,我就这个了,谢谢大媳妇。”老实巴交的五房孙氏是个真实的,她拿了最素的一款,其实那一款的宝石是最珍贵的,“我带了些糕点过来,大媳妇和各位姐姐尝尝?”
最后剩下的钗,我想了想,还是让清泠过去送给余氏。本是很不想此刻送的,偏偏有两个个牙尖嘴利的在,若不大气些,明日府上指不定是我的“风言风语”了。
“大媳妇,你当真还不知道你那个庶出的妹妹,今早的事已经传开了。”李氏见孙氏说糕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故意提起了清宜,她是什么猪脑子非要捏着这件事不放,“我知道苏大小姐和她不是同一个娘生的,许多事不清楚,我必须与你说说。”
我实在受不住李氏蠢而不自知:“李姨娘,清宜虽非我同母所生妹妹,但我们二人之间并未有什么生份的,她的事,我比你清楚。”
“你!”
我给她当头一棒,憋得她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清宜性格中是有些我不喜欢的地方,但在府里,往后还要与她互相照顾的,总是不能让李氏挑拨。
“我妹妹并非什么孟浪的女子,她和千余之间,总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看着李氏,好久没有那样不友好过了,“什么庶出嫡出的屁话那么多,若是这样,除了路千夜,我岂不是不要跟府里任何人说话?”
我一向觉得,在贬低他人时不考虑自己的处境是最蠢的。这路府除路千夜这长房一院外,谁都没有资格站在高处分嫡庶,我也很不喜欢这种歧视。像李氏这样的人,我来这里还是头一次遇到,原本苏府里的林氏丁氏二人,算是高段位了。
“这青枣糕是从前在柴屏王府跟着郡主学的,大媳妇记得尝尝,我身子乏了,肚子里的小人不消停就不多待了。”孙氏没怎么把我和李氏说话放在心上,全程有神要打瞌睡的样子,原来是怀着身孕,“姐姐们,我可走了?”
那二房四房也跟着五房走了,我看着青枣糕,竟然是彼时柴屏郡主府里出来的人,难怪是个忠厚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