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许多杂音,像一道道锋利的箭刺在脑袋上,又有阵阵嗡鸣声。眼前人影绰绰,随即便坠入了黑暗。
“大人!大人!”
……
蓝苑刚将萧声手腕上的银针拔下来,屋外便响起妙妙带哭腔的喊声。
她连忙打开门,“怎么了?”
“我家大人吐血晕倒了!”妙妙哭喊着拉着她往外走,“你快救救她吧!”
蓝苑心头一跳,立刻回屋收拾了药箱,而萧声已经顺着妙妙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秋日的黄昏格外短暂,寒冷的风也让街道上的行人消失了许多,老管家看了眼天色,转身便关上了大门。
门刚合上不久,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便走来敲门。
门内的老管家脚步一顿,转身要去开门,突然听到身后喊着“大人吐血晕倒了”,不禁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开门了,连忙去
男子轻敲朱门,却无人应答,反而引来了不远处巡逻而来的卫兵的注意。男子压了压斗笠,快速又敲了两下门,依旧无人应答。
不远处的卫兵已经走了过来,男子人抿紧嘴唇,立刻转身离开。
“站住!前面那个戴斗笠的,敲帝师府的门做什么?”卫兵喊了句。
男子并未上前,站住原地低头用京郊的土话回了句,“小的听说帝师府最近招下人,我就想来问问可需要做木工活的……”
“去去去,帝师府是什么地方,也是你随便进的!府里缺人自有皇宫派人,轮得到你吗?赶紧给我走,别扰了帝师清净!”
“是是是!”
男子连连低头,而后匆匆出了城门,卫兵见他走远了才转身离开。
暮色四合,城门缓缓关闭。不远处的林子里,戴斗笠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吹了声口哨唤来一只白鸽,将一支细竹筒绑上鸟腿,而后放飞天际。
男子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城门,转身进了林子。
百里之外,宜城外的一处溪谷中,雷豫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密信看了眼,脸上不由犹豫起来。
“怎么说。”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雷豫一惊,将密信夹进了指缝。
岑舞抱着胳膊走近,朝他伸出手,雷豫只好交出了密信。
岑舞展开密信看了眼,神色微微一凝,而后忽然将密信撕碎扔进了溪水中,溪水很快浸湿碎纸,流向远方。
雷豫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少主安然回到雍州,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那密信内容……”
“雷副将!”岑舞冷冷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吗?”
“我记得,但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职责,少主应当知道京城的情况。”雷豫急道,“楼冰河已被押入死牢,射余与雍州的盟约没有暴露,秦姑娘没有背叛我们!”
“战场不分善恶,只有立场,权力之争也是。秦观月有没有背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立场,她是钦天鉴的人,注定不可能站在雍州这边,注定与我们为敌。”
“可她为了救王妃差点死了,少主总得知道。”
“那又如何?”
“少主喜欢她!”
“雷豫。”
岑舞目光定定看着他,“你给我记住,秦观月害死了越氏满门,少主与她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一点什么也抵消不了。”
雷豫沉默了。
“楼冰河向来秦观月不对付,秦观月除掉他不一定是为了咱们,也可能是为她自己,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终究是件好事,少主之后会知道的。至于秦观月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岑舞沉声道,“越氏灭门的真相都没能阻挡少主丢下一切返回京城,秦观月对少主的影响太大。越氏只剩这一个血脉,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发生。”
“……明白。”雷豫道。
越闻天走到溪边打水时便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雷豫挪开目光,“这风景不错。”
岑舞接道,“绕过白鹭崖,就是雍州边境了。”
“嗯。”
越闻天仰头眺望远处的大山,“咱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