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低笑一声,竟有几分无奈,“我以为只有小侯爷那般一无所知之人才会问我这种问题,怎么侯爷也会明知故问吗?”
“我的命,从我踏入钦天鉴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我的了。是生是死,端看我何时为宁氏尽忠罢了。”
韩迫神色平静,“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便该背负自己的责任。”
秦观月笑,“这便是问题所在,生也好,死也好,我喜欢自己做主,不喜欢别人为我做主。”
“可惜你输了。”
“……”
秦观月笑笑,又轻咳了声,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这个态度却又让韩迫心生警惕起来,他并不了解秦观月,但他了解宫越,所以他不敢小看宫越选中的人。
“陛下刻意公开你的处斩消息,确实存了心引越闻天入瓮的意思,但也是真的对你起了杀心。”
韩迫微抬眸,“即使是越闻天真的来了,也救不了你。”
“侯爷在试探我?为何?怕我?我如今身陷囹圄,命不久矣,侯爷怕我做什么?”
“……”
韩迫神色阴沉下来,他确实是在担心,只因为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少女和宫越一样,聪明,冷静,又疯狂。可以隐忍到极致,却又会在失去一切时选择同归于尽。
他转身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小侯爷至情至性,这样的人利用起来难免反噬,侯爷大可放心。”
韩迫拧了拧眉,转身大步离开了牢房。
阴暗的牢房中,秦观月捂着胸口揪紧了衣服,深深喘了几口气,苍白的嘴唇渗出一丝血色。
韩征威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大理寺衙门,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恍恍惚惚地便走到了帝师府前。
自秦观月被抓后,禁军令也被拿回,现下由楼冰河掌管,而包围帝师府的人也从凌云骑换成了禁军,凌云骑则不见了人影。
他并不傻,大概能猜出凌云骑在做什么。陛下的那一纸海捕文书,故意将秦观月即将被斩首的消息散布出去,多半是为了引越闻天回来,只可惜……
他脑海里浮起那夜城南之乱楼冰河所说的青王府灭门之事,对秦观月的感觉又复杂纠结起来。
门前看守的禁军统领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韩征威摇摇头,转身要走,不想余光瞥见了一抹红色越过了帝师府的高墙。
他心里一惊,却没动声色,假装淡定地朝另一边走过去。
待离了禁军统领的视线,他立刻绕小路堵在了另一边墙头旁的树后。
他耐心等了会,果然见一道红影从帝师府内翻了出来,动作十分迅捷,身法也娴熟,愣是躲过了那帮禁军地眼。
韩征威飞快冲上前拦住对方,“什么人!”
对方身形一滞,手中却已经闪烁着暗银色的利芒,结果在动手那一刻停了下来。
“小侯爷?”
“你是……”
韩征威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唐门镖局的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翻进帝师府做什么?”
唐馨收起指间暗器,瞥了眼不远处的禁军,低声道,“跟我来。”
韩征威心中一凛,也不敢多问,跟着她往唐门镖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