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书生义愤填膺地堵住了刑部衙门,大喊着要看帝师案卷宗,引来不少百姓围观,一条街被堵的严严实实。
此案本就讳莫如深,朝中无人敢插手,就算是刑部也只是听从上谕,自然不敢出面应对这群麻烦的书生。
“这群书生就是吃太饱了,整天的闹事,先前还指着帝师鼻子骂,现在又要为帝师翻案!”
刑部左侍郎气得脸通红,手猛拍桌案,“刁民!一群刁民!”
“咳。”
右侍郎连忙干咳,朝一旁使眼色。
左侍郎一愣,陡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身后的谢珩,慌忙陪笑,“谢大人,下官一时心急,别无他意,您可千万别跟下官一般见识啊……”
“无碍。”
谢珩一身赤红官服,乌色纱帽遮发,从容收起手上的案卷,“书生意气,难免轻狂,哪里懂得朝廷苦心?也该给个教训。”
他说的虽和气,神色却没多少笑,左侍郎心知他背靠恪王党,如日中天,又与帝师有怨在前,自是没再敢说话。
刑部尚书因自家儿子那事刚被停职,如今刑部只有两位侍郎,帝师一案并未彻查,便直接走流程将卷宗交与了大理寺,谢珩此次来便就是为此事。
左右侍郎殷勤地将人送出大堂,便苦笑着不再往前了。
谢珩心知他们是忌惮门外的那群书生,也不为难,带着小吏便走出了刑部大门。
门外的众书生先是以为刑部管事的出来了,静了静,却发现是熟人。
“谢兄!”
为首书生一喜,尚未说完,便听谢珩冷冷开了口,“此处为刑部衙门,诸位若有冤屈,尽管去大理寺喊冤,不要乱了法度,徒惹刑罚。”
那书生扬声便问,“那你愿为帝师申冤吗?”
谢珩伸出手来,“人证物证何在?”
众人一阵静寂,又有人恨恨道,“那帝师造反人证物证何在?”
“俱在此。”
谢珩举起手中卷宗,那些书生们顿时又静了下来,他当即喝令,“来人,将他们驱离此地!”
“是!”刑部的人立刻开始强制驱逐书生。
谢珩转身离开,听得身后有人喊,“谢珩!谁不知你早与恪王为伍,挟私报复帝师!我看错了你,你这被权势迷了眼的庸人!”
谢珩脚步微顿,却也没回头,径直走了。
这一幕很快又传遍大半京城,众人只道风水轮流转,当日秦观月风光无限,未曾将这位谢大人放在眼里,眼睁睁看着他三族被灭,如今就轮到了谢珩报复回去了。
而另一头,聚在城南一处茶楼的恪王党人听到此消息无不露出笑意。
“这个谢珩确实不错,只要他还在大理寺,那些书生就不能绕过他去为秦观月翻案。”
周大人摸着下巴,满脸笑意,“到底是一群书生,偌大京城,还轮不到他们兴风作浪。”
“说来还是王爷慧眼识珠,将此人收入了帐下。”
杨绰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坐在高位的恪王宁巳,“王爷,如今圣旨已下,秦观月三日之后便要处斩,我们的机会来了。”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周大人开口,“王爷?”
“父皇如今伤势未愈,虽彻底放弃了秦观月,却也没有失去本来的疑心,若我们这时对付太子,只怕会引火自焚。”
宁巳顿了顿,沉声道,“再等等吧。”
杨绰目光深深地看向他,“王爷放心,我等不是鲁莽之人,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王爷若要动手,便该有所准备了。”
宁巳回避了他的目光,沉声道,“本王会准备的。”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宁巳挥了挥手表示要回府了,几人无奈,只好看着他离开了。
“这……”
几人心急又迷茫,面面相觑后看向杨绰,“杨大人,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后手不能让我等知道?”
杨绰看着门外影影绰绰的长廊,淡淡道,“只怕王爷是心软了啊。”
“心软?”
周大人急了,“到这时候了,王爷忽然念起兄弟情来了?”
一旁的礼部尚书余大人却冷不丁说了句,“杨大人说的不是兄弟情,是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