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夫人面上忧色不改:“淑妃是狠辣之人,青儿当面拒绝,她心里一定记恨了。”她似是抱怨地道,“这孩子方才和我聊了好一会儿,一句也没提,真是不知该说她让人省心还是操心。”
余氏夫人笑了一下:“娘,青儿很懂事,她不想您担心,才没有和您说的。”
严氏夫人摇摇头,叹道:“你也不必劝我,她怕是也没和你说吧?这丫头是不想给咱们家添一点麻烦。”
余氏夫人轻轻抿了抿唇,道:“娘,淑妃想着留青儿在身边,您觉得是不是四殿下的意思?”
严氏夫人问道:“你是说……”
余氏夫人道:“萧相多年为官,素来圆滑,怎会当真站队?他若真想护着青儿,必不会任由白氏这样做。他是不是想用青儿在四殿下那留一线机会?”
严氏夫人想了一会儿,顿时大怒:“他竟敢!”
余氏夫人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娘,您先别气,这事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法往外说。”她道,“若他真想用青儿,只怕青儿还得面对这样的事。”
严氏夫人胸口上下起伏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想如何做?”
余氏夫人道:“儿媳想着,淑妃既还未当真开口,我们不如先把青儿的婚事订下来。若青儿已有了门当户对的婚事,淑妃总不能明着替四殿下抢人。”
严氏夫人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安儿?”
余氏夫人点点头:“以白氏的为人,以后不会再想着为青儿谋一门好亲事,而青儿毕竟还小,未必知道其中利害。儿媳思来想去,觉得安儿是最合适的人选。”说起自己的儿子,她的脸上不自觉带了点笑,“安儿自小就是温和宽厚的性子,又聪明又肯吃苦,这几年随着将军征战,也立了些军功,论门第论才貌,和青儿都算相当,也不辱没青儿。再者说,咱们担心孩子年幼稚嫩识人不明,会误信小人,那安儿的品性咱们都是知道的,青儿也是个好孩子,两人若真能结为夫妇,日子也能过得安心,咱们也松一口气不是?”
严氏夫人沉吟半晌,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叹了一声,道:“不过我瞧着青儿性子傲气,未必愿意接受咱们的安排。还是先问问她的意思吧,不然我们贸然安排了,她可能会不高兴。”
余氏夫人笑道:“娘说的是。儿媳也是想着这是门好姻缘,若当真能成,对几个孩子都是好事。”
严氏夫人点点头:“你去吧。若青儿愿意,就找个机会让他们兄妹见一见。孩子们若真有缘分,也是咱们的福泽。”
余氏夫人躬身行了一礼:“儿媳明白。”
严氏夫人叹了一声:“说起婚事,阿晓比青儿还大了半岁,也该替她留意留意了。”
余氏夫人垂了眼睛,有点难过地道:“阿晓的婚事,儿媳更是有些茫然。她被儿媳惯得性子有点大大咧咧,在咱们家也一直受宠,可娘您也知道京中的境况,大丫头那样的,嫁得人家也算良善,尚少不得瞧着婆母的脸色小心行事,阿晓娇宠,如何做得好京中贵胄人家的主母?与私心而言,儿媳也不舍得阿晓把自己硬变成另一个样子。”
严氏夫人又叹了一声:“你不舍得,我又何尝忍心?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丫头,是好是不好我清楚得很。但京中如今的风气,阿晓这样的孩子嫁到哪家都少不得受委屈。”
余氏夫人眼眶红了:“儿媳就这两个孩子,安儿随父从军,只要努力,前程不会差了。可阿晓要怎么办?她若嫁不好,一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