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白望染自然再无话可。从喻和欢的言语之中,白望染早已知晓,眼前这丫头着实是这深宫之中最难得的清流。白望染叹了口气,唇角眉眼泛着轻笑,却不知是心疼还是欣喜:“欢儿所言,嫂嫂明白了。我既决定要帮你,便定然会帮到底。现如今,咱们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轻举妄动。咱们拿不到证据,自然也不好阻止惠母妃做出我们所不愿发生的事情。你放心,我只期盼到最后,不论是惠母妃还是母后,皆是安好。”
话音未落,屋外,回心却敲了两下门,隔着屋门朝内喊道:“承王妃殿下,紫棠宫来了位宫女,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寻王妃您回紫棠宫去用午膳的。”
白望染抬头望了望窗外,隔着窗纸,都已看得见屋外正午日光正烈,确实是到了时辰了。白望染起身,同喻和欢福身辞别,回头走了两步,却被喻和欢叫住。
“大嫂嫂,欢儿想对大嫂嫂一句……对不起。”
白望染一时愣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站起已及自己肩膀的女孩,满脸不解。
喻和欢似是苦笑一般,低着头,却轻轻笑了一下。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眼眶不知为何竟泛起了红:“嫂嫂不必知晓,只是欢儿心里,自知对大嫂嫂有亏欠,总是过不去。欢儿不求大嫂嫂原谅,大嫂嫂只当欢儿也是个自私的人,为自己求一份安慰吧。”
屋外,那来寻白望染回紫棠宫的宫女又唤了一遍,白望染来不及再久留,便只是点零头,随即离去了。
待送白望染出了日暖阁,回心急匆匆地回了屋内,却见喻和欢端坐在茶几旁,学着白望染的模样,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那茶杯之中的茶叶,在水面上起伏飘荡。
“回心。”喻和欢将茶杯的盖儿搭上了那杯盏,传出“铛”地一响。“回心,方才大嫂嫂送来的那部话本子,你可收好了?”
“收好了,收好了,奴婢好好地放在屋里头呢。”回心忙点头,以为是主子想要,正准备去取来,却听得身后喻和欢又开口,语气三分坚毅,又是三分不舍,道:
“我同昌都书摊的掌柜约好了,不能食言。待会儿等大嫂嫂走远了,你寻个没饶地方,将这话本子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