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烛火尽灭,浮生尽歇,万籁俱寂,唯余残雪夹杂着寒风在这方天地间游走着,显得很是凄凉落寞。
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举着火光微弱的火折子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祁国的新兵训练营地,无声无息小心翼翼却丝毫不影响其敏捷,他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同伴之间用手势互相呼应着,动作娴熟,训练有素。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主将营帐前面,领头的那个人举起手打了个手势,其他人跟着停下了脚步,领头人轻轻将头贴在帐帘布上听里面的动静。
营帐中的两个人其实早已经惊醒,尽管醒来的诱因不一致。
宗政叙在听到脚步声时就已经醒了,抱着怀里的人眯了眯眼,而萧清和是被饿醒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萧清和正欲开口说话,宗政叙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望着黑夜里他黑曜石一样明亮动人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萧清和会意,点了点头。
宗政叙慢慢把手放开,装作梦呓一声,把人揽入怀中,抱着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顺势在那轻咬了一口。
两人行情爱之事时,这是萧清和最经不起碰的地方,突然被咬了一口,他浑身一抖,想开口制止,下一刻嘴就被另外一张嘴堵住了。
宗政叙又吸又啃,萧清和不能反抗,动静太大他怕帐外的人听见,只得顺从地任他亲个够。
萧清和本以为他亲够了就该放开了,没想到宗政逸臣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双手也不肯闲着,一手握住他的腰,一手也不闲着。
这混球!外面的人定不是什么善茬儿,指不定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会不会已经找到他们的行军部署图,会不会烧掉他们储备的粮草……
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
宗政叙扶正他的头,瞪了他一眼,对他的一心二用表示很不满意。
萧清和心道,罢了罢了,大将军都不担忧他担忧个什么劲儿,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纵是天地毁灭,国将不复,又如何?关自己什么事?不过后世刨出他们二人交合的躯体时有些难看罢了,指不定还能为说书人提供说料,日后家喻户晓,流传千古呢。
臭名昭著也是昭著嘛。
萧清和想着日后戏折子中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觉得很有意思,不觉笑出了声,认命地把宗政叙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胸口。
“笑什么?”宗政叙摸摸他头发,问道。
萧清和笑着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似有光芒,道:“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同以前弱柳扶风文静书生似不一样,如今的他身子骨健壮不少,均匀铺开的肌肉走势起伏蜿蜒却不夸张,修长的双腿比起胸膛要白上许多,也不再是那种吹弹可破的嫩了,色泽更深沉了些,更加饱满健美,充满男性力量。
这才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的身躯。
帐外几人自然也听到里面的动静了,面面相觑,领头人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带着人去找粮草的储备地去了。
许是认为这样的祁国就要覆亡了,几个人连走路的脚步声都不再小心翼翼了,渐渐远去的声音连萧清和这种新兵都能清晰入耳。
“走了?”萧清和推了推宗政叙的头。
“嗯。”宗政逸臣没功夫理他,他忙着呢,含糊地“嗯”一声算客气了。
“嗯……”南宫妖言嘤咛一声,还是保留着一些理智,很不放心,“他们会不会是来刺探军情的?”
“嗯。”宗政逸臣还是没功夫回应他,亲了亲他的耳廓,敷衍了一声。
这人怎么无动于衷呢?!萧清和急了,缩着肩阻止他的动作,一手推他脑袋,道:“那他们会不会在军队的饮用水中投毒?!”
“嗯。”宗政叙在井井有条地种花。
“还嗯!”萧清和简直要被他气死,一把揪着他的长发把人从自己身上拉起来,表情严肃地斥责道:“这可是大事!”
“清和,”宗政叙也红了眼,拉过他的手,“此事更大。”
他又将手覆在萧清和那,嗤笑道:“你这事也不小,得尽快解决才是。”
萧清和的脸在黑暗中刷地红了。
“先办正事。”宗政叙说着埋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