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林徽因的镂空铜雕,天边的彩霞点缀青春,他们背对西湖在垂柳下勾肩,各自举着色彩缤纷的雪糕,笑颜被快门定格。
次日,翁戒在梦中被一阵铃声惊扰。他本能地抽掉身边翁敬的枕头,叫他去接电话。
翁敬无奈地支起身,伸手向床头摸索。是翁戒的手机在响,他刚要拔掉充电线电话就挂了。
听到铃声停了,翁戒才把枕头还给他哥,翻个身继续睡。
隔壁很快传来铃声,好在被及时接起。继而是开门声,田甜不想吵到葛桦,去了阳台。
“你猜猜看怎么着!”是刘澈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声音。他这只是个发语词,完全没有让田甜猜的意思:“我在T大的补录名单上!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三生有幸啊!”
T大正是程念将要就读的大学。
此时刘澈还在口若悬河地分享他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他要是见了田甜这张被起床气熏黑的脸,定会为自己本人没在田甜面前而感到万分庆幸的。
否则一定会被打到程念都不认识。
掐准他换气的间隙,田甜机关枪似的一连串道:“哦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可以这样幸运祝你日后也顺风顺水万事如意跟程念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如果你还想听到别的祝福就假装我也说过了吧感谢你的来电分享喜悦我们下次再见。”语速极快又字字清晰,颇有新时代说唱歌手的风范。
她刚挂断电话,回屋见葛桦醒了,简明扼要道:“刘澈进T大了。”
话音未落,床头柜上葛桦的手机就振动起来。葛桦开了免提,只听得刘澈难以抑制地狂喜道:“你猜猜看怎么着!”
过不久翁戒的手机又响了,是短促的铃声,屏幕显示收到新短信。
从客房里走出来的田甜葛桦明显气压很低。翁戒觉得自己算半个东道主,应尽地主之谊,“有家面摊,开在菜市场旁边,是吃了会让人心情变好。一起去吗?”
老板娘见兄弟二人来稍有些错愕,但她很快慈祥地笑着招呼他们。问过田甜葛桦的口味偏好,就准备下面了,谁知被面前她看着长大的男孩子叫住。
“我们俩都不要香菜,蛋丝也麻烦一道切细些。”
夏日的苏堤熙熙攘攘,他们租两辆双人自行车,穿梭于游人之间。翁戒坐后座不扶把手,拿台录像机记录翁敬被葛桦的泡泡枪攻击。
快到苏堤尽头,此处不再有张开的怀抱,取而代之的是田甜葛桦。她们捷足登先,刹车甩尾单脚撑地,这么个帅气的一百八十度掉头,愣是把自行车骑出哈雷的架势。
等还了车,田甜又对泛舟项目兴致盎然。他们排在长队末端也不焦躁,轮流推荐喜欢到书或电影。轮到翁敬时冷了场,众人难得见他窘迫,都不肯放过,他才勉强说出一本《时间简史》……
船底是碧透的湖水,头顶是金黄的太阳。*
早年的记忆,相较于现下的欢愉,不过是湖面泛起的微沫。
小小的后续:
翁敬不开心。很细微的,基本不会被察觉到的不开心。但翁戒还是感受到了。
结合早上接连的手机铃声,以及信箱里刘澈的长篇感慨,翁戒隐约能揣度到缘由。
他噼里啪啦打字,发短信给刘澈:“澈澈澈澈,戒戒呼叫,戒戒呼叫!你要是再不打电话给我哥报喜,他就要难过死了!我哥电话159XXXXX787,快快拨通!”
铃声响起,翁敬摸出手机瞟一眼就挂了。
翁戒:“你干嘛不接?!”
翁敬:“陌生号码。”
翁戒:“……拿来我看看。”
虽然态度怪异,翁敬还是递出手机。
翁戒:“这是刘澈!”
翁敬只哦了一声,没回拨也没存号码。
只是翁戒能明显感觉到他哥心情极好。
不明就里的刘澈:戒戒你变了,你跟你哥一起耍我QAQ
*化用莱蒙托夫《一只孤独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