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椅背上,仰头望向天花板,翁敬鼻翼扇动,几欲开口,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咽下言语。
他站起身,合上圆珠笔盖丢进笔袋,“我……跑个步。”说罢头也不回地就出门去了。
听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翁戒像是被放了气,整个人又滑到地板上作烂泥状。
蓝色的圆珠笔还夹在指尖,他抬起胳膊朝桌上随便一扔,垂下来的手覆在眼上。
“噢——”疲乏无力地长吟。
桥墩旁“建设中”的立牌还没撤去,那座桥依旧是翁敬的私人跑道。
冷风在耳畔猎猎,心跳随着体温升高而加重,耳鸣声一如既往地被掩盖。这是他从运动社、乃至整个高中生涯中获取的最大财富。
他向来是个条理明晰的人,万事都需要备用方案。翁戒的喋喋不休是最优选项,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选择余地。就像在考场上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但这都不太一样。
翁戒的絮语,哪怕是可被代替的,在它们消失的那一瞬间,难以描述的缺失感油然而生。
像是粘稠的糊状物从头顶浇下,凝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甚至只能张开嘴呼吸。
在寒风中宣泄似的狂奔,完全不讲章法地大口喘息,直至暮色降临体力透支才拖着步子朝家的方向去。
三楼,面东的窗子里亮着暖灯,隔着老远就若有若无地能嗅到饭菜香味。
脑海里零星言语翻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组织逻辑顺序,它们纷繁杂乱地涌上喉头在舌尖呼之欲出。
我耳鸣,很长时间了。
只有你的言语才能够安抚我。
继续说些什么吧,或是读出题来也好。
我很有可能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