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场(1 / 2)耳鸣首页

爆竹声孤寂地响,噼里啪啦地散开硝烟,红尘滚滚,又是新的一年伊始。

翁父叼嘴里的烟一直没吸,火光自己慢慢上攀,察觉出烫嘴了他才灭掉。四周没垃圾桶,他就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把烟蒂丢进去。

里面还剩半包,不过无所谓了。因为他打算戒烟。

回屋他就拨通出租车公司电话,翻三五倍价也要订辆车。他偏头把手机夹在肩窝,手上干脆利落地放倒提前一周送来的行李,开箱,再摸出两只盒子。事毕正好挂断电话。

“我跟你们小姨在这儿是挤不下的,去朋友那儿借宿。”他语速飞快道,同时手上递出两只鞋盒大小的礼物盒,“还有半年就成年了,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吧。”

两只盒子上依旧是写着WJ,光从外观上看,并无区别。

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有特殊的别扭,他把礼盒放沙发上就自己扛着皮箱下楼。走到二楼拐角,不忘回头让张云舒留在屋里等他电话。

翁敬翁戒趴窗口,瞧见翁父脖子上挂个单反就朝铁轨那去,惊恐得浑身炸毛,想冲下楼去阻拦。

那可是他们俩都整八年没挨过的铁轨啊!谁知道翁父去是要干什么?——加了护栏也算不得不安全!

却是被张云舒堵住了门。

翁戒试图开口沟涉:“小姨,你可能不知道,那轨道……”

“妈妈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们啊!”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可是她红着眼眶的模样太具迷惑性,翁敬翁戒不由愣怔。

印象中的母亲不大喜欢娘家,唯独带他们回过一次,是给某位他们未曾谋面的老人上坟。他们不知道自己有个小姨,所以在满屋子不认识的亲戚中见着张云舒时,都默默跟在她身后。太过年幼,记忆模糊到无法辨别小姨避开母亲是不是有意为之。

总归母亲很生气。她穿一袭黑色长裙蹲下,不在乎裙尾拖地,把他俩紧紧地、紧紧地拥在怀里。越过母亲肩头,恍惚间能望见小姨在冲他们笑,带着歉意。

自此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姨了。后知后觉地明白,模糊彼此之间的区分是会惹恼人的。

然而此时此刻,张云舒以酷似母亲的着装、面孔、神情、语调出现在他们面前,却是无人为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