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占玉这种作闹的方式,这里很快将会被包围。
房疏在人群中逆向寻人,喊着简蕙莲名字,除了惨叫和惊吓之外,无人应答。
毫无办法,房疏回到大堂问老鸨:“一个简蕙莲的女子,她左耳耳垂有一颗痣!她在哪里?!”
那老鸨还在剧痛中回不过神,只顾求饶:“饶命啊!不知道啊!!”
有一女子从□□堆中颤颤巍巍站出,她头发有些乱,穿得本来就不多,此时衣衫又不整,遮不住玉体,她说:“我知道......在后面柴房关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公子说的那个人。”
“柴房?劳烦姑娘带我去看看!”,
姑娘点头应允,房疏起步跟上。原来是因为她昨晚将一客人咬伤了,被老鸨与龟公们吊打了一顿并关了起了来,一天都没有给吃给喝。
“那姑娘看着就体弱,想必是良家女子,被他们逼着一次接了三个客人,这里的客人都不把我们当人看的。她肯定是忍不了了......”
柴房处在厨房一旁,平时这里人来人往,此是空无一人,房疏一脚将那门踹开,门闩折成两段,借着外面的光,只见一女子赤身趴在草垛上,身上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房疏将她翻过身体,这不是简蕙莲又是谁,一张小脸煞白,若不是她胸膛尚有起伏,和死尸也没有什么两样。
房疏脱下宽袍,将她裹上打横抱起,行至大堂。
占玉见他怀中只露出头脚的昏迷女子,又见房疏脸色奇差,问:“是她吗?”
“是。”
“看来被欺负得很惨了呀,是谁干的呀?”,占玉一脚将那老鸨踢飞几米远,“老子现在心情很差的。滥杀也说不定的。”
外面冲入几个持刀壮汉,大吼:“你到底是谁啊!这般放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吼完看这里雕木绣花窗都是洒洒满了血。横七竖八躺着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又退出大堂门口。
他们收到消息还以为是普通的闹事,哪知是这般惨烈的景象。一些嫖客都吓得站不直腰,吓尿吓晕也不在少数。
色胆大,狗胆小。
“去告诉东莽!占玉回来了!!让他提头来见。”
占玉拾来一条凳子,翘着二郎腿坐着喝起了小酒,又啐了一口,“什么马尿!难喝得要死!”
房疏站在一旁,对地上惨叫连连的老鸨恨之入骨,占玉说:“复炎,你先走吧,等会儿没准有官府的人,看到就不好办了。”
看着房疏没有动,又说:“我会帮你好好招待他们的。”,招待两个字说得戏谑,听得那些龟公脸色发黑。
“我自己的事,不假手与人。”,房疏将简蕙莲放在一旁,他拔出风光,发出铮铮嗜血声,他两步上前提起老鸨的衣襟问:“谁送她来的!”
“刘公公!!我们都叫他刘公公,他经常会送些宫女来此地,我只知道他是宫里的人,做什么,全名叫什么,小的一概不知呀!!”,老鸨老实了许多,一问便把所知的都说了说来。
房疏看她不像再有隐瞒,却剁掉了她的两手,疼还没有传递到大脑,就吓得惊厥过去了,房疏面朝那群抱头的龟公问:“你们谁打了她的?站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里所有人!”
其中两个被其它人推了出来,那两人吓得连忙跪到在地,“绕了我吧!都妈妈让我们打的!!”
占玉好整以暇,说:“恐怕不止打了这么简单,还做了其它更恶心的事吧!”
两人一听,都以头抢地,“没.......没有!不敢......”
占玉问其它人,“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其它的事情?”
其它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房疏一剑刺入其中一人肩侧,“说啊。”,声音平静,又暗流涌动。
“他们轮污了幽莲!”,那人惨叫着。
“幽莲?真是难听的名字。”,房疏抽回了剑。去角落里拾起一把马刀,“可不能玷污了我的剑。”
房疏持刀一挥割掉了其中一人的命根子,另一个人也难逃暴力阉割,房疏一脚将其中一根踹飞至门外,外面哄闹起来。
有龟公已经吓出了尿来。
“复炎,你快走吧,这姑娘病得很严重,再不就医怕是保不住命了。从后院走,不知道你这三脚猫功夫跑得掉不?”
“好。我打架不行,跑路还是不在话下的。”,房疏抱起简蕙莲转身从后院走了。
对占玉,房疏保重两个字都节省了,外面围的家伙们才应该多保重。
等房疏走后,占玉对大堂内妓子说:“你们也从后院走,那里有个洞,所通之处僻静,不会有人在那里堵着,现在你们就是自由身了。”
她们将信将疑踟蹰不定。
“快走!别磨蹭。”
大堂内便鱼贯而出,有一打手想混水摸鱼,被占玉一箸射穿脑袋,钉在木梁上,吓住一旁姑娘。
“当我真瞎?!”
占玉就坐在大堂里着等着东莽和官兵而来。
房疏连夜去宝鸿林府上,让他府上的郎中查看简蕙莲病情,“伤口引入寒气,至肺腑入百骸,气虚神弱,虽留了七魄但失了三魂,□□出血,撕裂严重,能不能好过来,看这姑娘造化了。”
宝鸿林宽慰道:“房大人,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什么忙的。”
房疏半目揉着眉心,杵立在床旁,“都是因为我......”,倏然睁眼,“有事何不冲着我来!”
“等简姑娘醒了,再好生问问什么情况。”,宝鸿林对郎中说,“需要什么汤药尽管开,只要能让姑娘好一些!”
“少爷!我知道了!”,郎中便撤下去抓药了。
屋内生了兽炉炭火,驱了一些深秋寒意。
“鸿林,你先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会好受些......”,房疏坐在床旁看着简蕙莲。
宝鸿林叹了口气,“那我先去忙了,房大人别太内疚了。”
翌日,锦苑坊惨案传便了京城,占玉于千人之中直取东莽项上人头,死伤达数百人,多是九莲教激进派人士,而后他又一把火烧了锦鸳坊,大火烧到第二天中午,火势才有熄灭之势。
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百官皆皆是又怕又愤怒,纷纷上书神宗,而神宗却没有回应,百官们便将压力转移到了首辅赵志皋这里,赵志皋只能安抚他们,说是神宗已经给了他东厂和锦衣卫的使用权,抓住那魔头也只是迟早的问题,百官们这才悻悻偃旗。
这天下午,简蕙莲迷糊嘟哝着:“我的点心......别踩!”
“蕙莲!蕙莲!!”,房疏听她声音,连忙呼喊她。
她才眼开眼,看见房疏担忧的脸,费力一笑,“原来是个噩梦。”
“是噩梦!你睡得可真久!”,房疏半哭半笑,把她扶起,端来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把这个喝了!”
她别头埋在他肩上,“不......我不喜欢吃药。”
“你还是喝了吧,喝了可以吃点心。”,房疏耐着性子哄着。
简蕙莲抬首看他侧脸,不相信他的话,问:“真的?”
“真的。”,房疏慢慢喂她,然后给她擦拭嘴角,动作轻柔。
一滴热泪滴在房疏手背上,有些烫。
“是复炎把噩梦里的野兽打跑得吗?”,简蕙莲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的,把它们五马分尸喂狗了,结果......狗也嫌弃那肉太臭了,不吃。”
简蕙莲轻笑两声,“狗狗很可爱的,你怎么能糟蹋狗呢。 ”
“原来你喜欢狗,等你好了,我送你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