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妜一夜未眠，孙静惨死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二日，李妜便被陈帝身边掌印太监请到紫宸殿。

痛失爱女的赵氏跪在大殿之中，她面容憔悴形容枯槁，不过一夜，一头柔顺的秀发竟然斑白。

“儿臣摆件父皇母妃。”

李妜朝坐在屏风后的景和帝和大殿之中的宁妃行礼。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在屏风后的景和帝看来却是满不在乎，本就不喜李妜的他声音一沉，温怒道：“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儿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让父皇大发雷霆？”李妜梗着脖子面色惨白，“儿臣不知错在哪里。”

委屈像一样浓墨从她心底晕染开来，她觉得浑身发凉，更大的是心寒。

景和帝自幼便不喜欢她，不与她亲近，对她视若无睹。

昨夜她被吓得惊骇欲绝没听到景和帝传来半句问候，今日却被当众质问。

这声怒气勃发的质问彻底浇熄了李妜对景和帝最后一点温情。

“昨夜夜宴你干了什么心理清楚。”景和帝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李妜的不满。

李妜不再期待景和帝的关爱，“多吃了一口饭，我吐出来还给你？”

景和帝：“......”粗鄙！

多日不见，景和帝差点忘了李妜怼人的本性。

“孙静临死前为何呼喊你的名字。”

李妜眼眸一沉，“可我听见的却是五皇兄的名字。”

李彦，李妜（yue 第四声）在昨夜大风的情况下很容易听错。

“强词夺理。”

隔着屏风，李妜都能感受到景和帝的怒意。

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前路，李妜必须小心处理。

长安伯虽是庸才，在军中毫无建树，但在京都却有数位举足轻重的好友。

“昨夜大风呼啸，名字当然有可能听错。”

李妜侧头看着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眼神狠毒如蛇蝎的赵氏，辩解道：“儿臣百思不得其解，孙静素来唤我帝姬，一年来从未变过。”

她顿了顿，疑惑道：“永乐巷乃回后宫的唯一一条路，孙静在宫中一年不会不清楚，她明明看到我来了却不唤我帝姬而是叫一个在让人误解的名字，这是为何。”

跪在地上的赵氏眼中带煞，她干涸的嘴刚张开便听李妜道，“只有一种了能，那边是她想要告诉我什么，或者说要得到什么。”

赵氏被李妜的思路带着走，脱口道：“想告知你什么，要得什么？”

李妜从容的站起来，怜悯道：“她也许是想以死明志，要人承认自己的地位。”

这个答案只是她的推测，她想了很久得到的最准确的答案。

孙静是主动跳楼而非被动，至于她怎么上的雀楼另说，但绝不是被别人推下的。

听到这儿，赵氏激动的站起来，她猩红的双眼瞪着李妜，怒道：“夜宴之前静儿好好的，若非帝姬当众羞辱我们母女她怎么会觉得面上难堪跳楼！帝姬巧舌如簧的想要撇清干系用这话来哄我，你当真觉得我是垂髫稚子容易被你骗去不成！”

赵氏双拳紧握，若不是景和帝在此，她可能已经扑上去撕掉李妜“虚伪”的嘴脸了。

孙静的死因只有李妜一人之情，也幸亏是自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