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妜儿醒了吗?”问话的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屋中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妜的生母,宁妃林婉儿。
宁妃温柔的声音从隔间传来,那声音不大,却能让李妜听得清楚。
紧接着,珠帘被掀开的声音传来,一略粗粝的声音小声回话,“回娘娘,帝姬方才吃了药刚睡去,奴婢问过太医,太医说那药助睡眠,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妜双手紧紧抓在胭脂色的被子,绸面被她就成一团,邹巴巴的,如重峦叠嶂的山峰。
胭脂色的绸被上的纤纤十指之间泛白,她的背脊紧绷,整个人如蓄势待发的弓弦,像垒砌入云的危楼,稍有刺激便彻底崩溃。
“本宫看....”
鱼贯而入的众人见面如死灰冷汗直流的李妜,霎时噤若寒蝉。
见状,身着一身宝蓝色宫装的宁妃美眸一凝,面色微沉,“都退下。”
站在宁妃身边的赵嬷嬷冷不丁的往后一看,站在一排垂首而立的宫女中,站在最外边的动了动。
宫女垂首的动作快,却有些不自然,头垂得比其她宫女矮了些,这小小细节却没能逃过赵嬷嬷狠辣的眼睛。
“是。”
赵嬷嬷朝宁妃俯身行礼,挪着步子退到珠帘才领着在珠帘边候着的宫女们出了暖房。
“妜儿?”宁妃探究似的走上前,顾盼生辉的双眸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戒备。
宁妃漫步走到床前,她还未坐下来,腰便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住。
那双手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堪比成年男子。
“母妃!”
李妜紧紧的抱住宁妃,熟悉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悬在喉咙上的心慢慢的落回肚子里.
她先事小声啜泣起来,半响后,变成嚎啕大哭。
“怎么了,妜儿,是不是在女学上受欺负了?”
宁妃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爱女心中诧异之时,悬在喉咙的心顿时安下来。
此时的李妜才是她最熟悉的坚毅果敢的人。
那个梅花宴上疯疯癫癫不知礼数,言行举止仿佛如粗鄙山野村姑之人,绝不是她教养出来的女儿。
宁妃反手抱住抖如筛糠的李妜,轻轻地拍打她瘦弱的背脊,忧心道:“是孙家姑娘还是白家姑娘让你受气了?”
平日里,这两人好搬弄是非之人被自家女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哭也只有她们哭的份儿,怎么这会她却哭了?
莫不是这两人又拿梅花宴之事搬弄是非?
思及至此,宁妃眼神一冷: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麻雀尾巴翘上天也成不了凤凰。
“母妃。”李妜红着眼从宁妃怀里出来,她利落的擦掉脸上的泪花,愣愣的看着宁妃,不知作何解释。
这件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那么光怪陆离的事,说出来有谁相信?
母妃会信吗?
......
“所以,你被西峡关一个赵姓匹夫杀...”宁妃喉咙一哽,后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紧紧的抱住李妜,绝美的脸上敷上一层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