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川和沈鹤行真的从信王府的暗室中搜出了关于温家冤案的有利信息。
那是一封密信。
是当时的信王慕容运和徐润的信。
上面写着,信王有意结交当年在御史台任职的温有朋,希望他能够带着御史台的大小官员们一起上书弹劾当时的明王慕容适与肃王。但是却遭到了温有朋的拒绝,他曾经与肃王于肃州相交,知道肃王的为人不愿意与信王慕容运同流合污。慕容运知道此事后恼羞成怒,于是他们不但陷害了肃王,说肃王有谋逆之举,还凭空捏造了书信一封,诬陷温有朋与肃王同流合污。慕容适即位之初,全力清剿那些所谓的乱党,信王慕容运害怕自己的奸计暴露,引来慕容适的怀疑,连忙趁机会将温家上下几十口人杀之而后快。
“原……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信王叔……”慕容千婼放下手中的信件,不可思议地望着厅内众人。
沈鹤行咬牙切齿,手指也因为愤怒被攥得咯咯直响,他痛恨道“如果那个慕容运还活在世上,老子恨不得一刀一刀地剐了他。”
众人皆知,沈鹤行此人说得出便就做得到,他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更何况温冰儿的父亲温有朋同他是莫逆之交,他肯定会为了好友报仇杀了慕容运的。别说慕容运,即便是今上慕容适若是杀害了他好友一家,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听了沈鹤行的话,秦川并没有说话,而是温柔地凝望着妻子温冰儿,沉吟着叹了口气。
如今,他们即便是帮助温家洗脱冤屈又能如何,她的父母亲家人们也都没有办法回来了,她仍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他。
但这样,对半生孤苦的温冰儿来说,仍然不够。
慕容千婼亦是瞥了眼一脸沉静看不出是喜是忧的温冰儿,还是忍不住在心间叹了口气,虽然说事情证明不是她的父皇冤枉了人家温冰儿一家,她心中的愧疚的确减少了几分,但不管怎么想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他们慕容家造成的,终归是他们慕容家害了温家上下。
如此一想,慕容千婼的脸色又阴了下去,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谢未易当然知道慕容千婼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近前去轻轻拍了拍慕容千婼的肩头,小声说道“婼儿,你……你不要多想了,这件事情同你没有关系,与你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冰儿她不会怪你的,她……”说到这里,谢未易若有所思地侧眸看了眼温冰儿,见她仍旧怔怔忡忡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她不会怪你的。”
温冰儿不会怪她,这件事慕容千婼的确知道,而且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温冰儿本来就就如此对她说过。但是,即便是温冰儿这个当事人不怪她,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浮出淡淡的愧疚,想了想,终是说道“冰儿姐姐、秦大哥,我……我觉得我们此刻应该先去进宫见我父皇,然后将所有的实情隐情都告诉他,让他下旨给冰儿姐姐的家人洗脱冤屈,还温家上上下下一个清白。”
听慕容千婼如此说道,秦川也连忙附和道“公主说的不错,我们如今如何在这里研究案情,事情终究是没有办法挽回了。不管我们多恨慕容运那个狗贼……”说到这里,秦川意识到慕容千婼还在场,有些话他不能够说的太过分,于是不敢再提慕容运,默了片刻,转口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宫面圣,让皇上给温家做主,还他们清白才是最重要,别的……”他温柔地凝视着温冰儿,又叹道,“别的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又……又何必徒增感伤呢。”
“没错。”这次开口的是沈鹤行,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冰儿、秦川还有阿易,我们这就进宫去,找皇帝老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