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已至三月,春暖花开,正是行军作战好时节。
广西,梧州府,总督衙门。
毛伯温一身戎装,端坐在堂上。
大堂下则是人才济济,两广重要的大小官员,分文武两列,皆是静立在两旁听令。
“本官蒙圣上信重,主持这此征讨安南的事宜,想必诸位也都知晓,自嘉靖五年起,莫登庸篡权谋逆,致使我大明的蕃国隔绝至今。”
毛伯温环视一圈,接着道:“如今,皇上颁下赦命,我等人臣自当要为皇上分忧,为国讨逆。”
“阁部所言甚是。”两广总督张经附和道。
毛伯温看了一眼披挂甲胄在身的安远侯柳珣,此刻,老侯爷容光焕发,真是威风凛凛,好一员虎将。
之前总兵官仇鸾被一道圣旨召回了京城,走的时候,放下狠话,不会放过柳珣等人。
见这个看了便令人横生厌恶的咸宁侯仇鸾,终于灰溜溜的滚回了京城,翁万达和柳珣皆是大感痛快,为此还特意吃了一顿酒席。
朱厚熜将仇鸾召回了京城,又任命柳珣佩征夷副将军印,襄理军务。
但是,从各地调集的大军却是不太顺利,先是粮饷问题,再就是福建、胡广两省的兵马,皆是老弱病残,光是选调,就多花费些时日。
虽然有锦衣卫百户王桐打探回来的情报,但是毛伯温的心中,却仍是七上八下。
如今,各省兵马整合完毕,只待毛伯温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张经又道:“阁部,这莫登庸乱权谋逆,等我大明天兵一到,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毛伯温却是面色沉重,看了一眼众人,豁然起身,来到挂在厅堂右边墙壁上的舆图前,用手指着各处道:“仁夫,将两广、福建、胡广狼兵,分置三部,自凭祥、龙峒、思陵州,三路大军尽出,威逼安南。”
翁万达兴奋道:“下官领命。”
毛伯温又道:“再分两路,以做奇兵,由柳侯爷统领,作为声援。”
安远侯柳珣亦是领命。
毛伯温又道:“传令,命云南巡抚汪文盛领本省兵马,进驻莲花滩,大军兵分三路,以作策应。”
众人皆是领命。
毛伯温又沉声道:“此战不仅是关我大明的军威,亦是关乎皇上的脸面,如若有人敢不用命,莫怪本官军法无情。”
翁万达大叫道:“请阁部放心,不打下安南,誓不回转。”
“阁部放心,我等拼死也要为皇上攻下安南,擒杀莫登庸。”众人皆是立下军令状。
毛伯温见此,大手一挥:“出征!”
主帅军令一出,齐聚梧州府的各省兵马共十二万五千大军接令之后,陆续开拔,兵分三路,齐攻安南。
随着大军出征,毛伯温心中总算安稳些,此战还未开打,便已耗费十万粮饷,如果再吃了败仗,只怕他也是无颜再回京城,面见皇上了。
总督府后衙,一间屋内。
毛伯温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他叫进来的张岳,以及锦衣卫百户王桐。
“维乔,此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望你能担起重任。”毛伯温道。
张岳恭敬道:“阁部吩咐。”
毛伯温道:“虽然大军已经出征,但是我心中也是忐忑,所以希望维乔能亲自出使一趟安南,晓以利害,最好能不费一兵一卒,招降安南。”
“锦衣卫百户王桐,熟知安南情况,有他陪同,我想维乔定能安然无恙归来。”毛伯温看了眼王桐。
“请阁部放心,只要属下还活着,定能将张大人保护周全。”王桐回道。
张岳内心之中其实也反对大军出征,不仅糜费良多,战事一起,最后却是百姓受苦,况且,他久在广西,深知此地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