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靠岸,陆良等人便回到了陈三爷的家中,此次出海,虽是在归途中遇到东厂钱六,双方厮杀一阵,有些惊险,但好在也算是平安归来。
众人也从那几个被俘虏的人口中得知,这钱六出海,乃是为了猎杀海兽,给皇上炼丹用,另外也是为了寻找龙诞香。
这靠海生活之人,都知道龙诞香自海中来,但是具体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却不甚清楚。
当今皇上崇好道教,以龙诞香静心问仙,也曾下过旨意,赏金千两购买民间的龙诞香。
钱六这趟南下则是奉了干爹的命令,偷偷出海,也是为了能搞到一些龙诞香,以博得皇上高兴。
却不成想,刚出海晃悠没多久,就碰上了陆良等人。
说来也巧,钱六的船是借自番禺陈家。这钱六不知道从哪里探听的消息,知道陈家有船,便上门借船。
陈家亦是不知道钱六的深浅,但也不敢得罪于东厂的人,便借了一艘小船给他,同时也调派了些人手供钱六驱使。
问清楚缘由,这几个俘虏的去留问题便成了麻烦事,思来想去,陈三爷也不想招惹陈家,便一咬牙,将他们放了。
依张鹏的意思,则是一刀杀了,丢到海里喂鱼,一了百了。
陆良则是一个相对手软的人,再说与这几个俘虏无冤无仇,平白因为钱六,为陈三爷等人招惹了陈家,也不妥当。
他和张鹏二人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是陈三爷等人还要在此过活,是以,放了也就放了。
与陈三爷约好联络时间,陆良便也不多留,飞身上马,怀里抱着少女灵芝,带着张鹏就往广州城的方向赶去。
至于季胜,则是留了下来,他本是一个四处厮混的闲汉,见到了陈三爷他们的海船,也想要跟着出海,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少女凌芝满脸写着不高兴,小嘴撅着道:“我不要回家。”
陆良这段时间和她朝夕相处,也明白了凌芝的性格,明显是处在叛逆期。
她自小父母双亲早亡,缺少了家庭的温暖,又没有人管教,整日里厮混在男人堆里,造成了顽劣的秉性。
但是,自从跟随着陆良一路风尘,却鲜少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涩,人也文静了许多,只是听说陆良回广州城,是为了将她送回去后,脸色就变了。
一路上,凌芝闹起了脾气,不是饭菜不好吃,就是刚走出没多远,就说肚子痛,要找地方方便。
三番两次之后,陆良便也明白了凌芝的意思,不想回家。
张鹏幸灾乐祸的看着凌芝折磨陆良,他倒是很喜欢这个伶牙俐齿,活泼好动的姑娘。
又在半路上磨蹭了半个时辰之后,凌芝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马,陆良只好无奈道:“大小姐,别闹了,即便不想回家,也要回去和你三叔他老人家打个招呼,告诉他一下吧。”
“真的?”凌芝脸上开心,马上扭头,只是这仓促的回头,却不经意间和陆良来了个面对面,脸贴脸,嘴对嘴。
凌芝愣住了,然后又猛然转过头去,尖叫了一声,那尖利的叫声震的陆良耳朵发疼。
张鹏骑在马上,瞬间将腰刀抽了出来,左顾右盼,大喝道:“哪里有贼人?”
陆良无奈道:“没有贼人。”说完,拍了一下凌芝。
凌芝这才安静下来,也不敢回头,默默不做声。
安抚好了凌芝之后,一路畅快无比的赶回了广州城凌家。
在见到凌云之后,随便聊了聊,陆良便打算偷偷的走,哪成想却在大门口被凌芝堵了个正着。
看着陆良打算丢下她偷跑,凌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叫一声:“骗子。”
而后,朝着一个方向,扭头就跑。
张鹏用肩膀撞了一下陆良:“还等什么,追啊!”
陆良只好将身上的行囊塞给张鹏,追了出去。
张鹏看着两个人先后消失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道:“年轻人,爱情是毒药,女人是老虎啊。”
“所言甚是啊。”一个感叹声自耳边传来,张鹏扭头一看,却是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