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婕妤哭哭啼啼地去了,黑蛋便冲为首的太医道:“速速给陛下重新诊脉。若今日之内无法令圣体好转,你们的头就别要了。”又冲汉王道:“二皇叔,侄儿想,该八百里加急将北京的太医都尽数调来,你意下如何?”汉王自然不敢反对,立刻派人连夜传书去北京。
若承认是毒,则必然要趟进这滩谋逆的浑水,日后就算不受牵连,也少不得出来作证,被各方人士当成角力的工具;可若坚称是病不是毒,延误治疗,自己脑袋顷刻便要搬家。
重新给皇帝把了脉,几个太医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认了“有人投毒”。
我和黑蛋此前调查银丝钩吻时,已然得了解毒的方子。虽然不便主动提供,由杨荣说出,经太医们研究觉得可行,便从速让御药局抓药煎药了。
吕婕妤被带走调查,于是有汉王和两个妾,我和黑蛋,两拨人带着太监宫女在旁伺候着。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肯离开。
皇帝躺在床上,即便起身呕吐,也一直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煎药用了一个多时辰,一个时辰里眼看着皇帝的腹部越涨越高。等药好了,百般求着哄着总算喂他喝了药,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说想要解手。于是女眷回避,由汉王和黑蛋连同几个太监伺候着,一时间整个寝殿臭不可闻。
最后太监抬出去整整两个马桶。
排泄过后,腹部塌下去,又睡了一会儿,再醒来,便说似乎手上有了力气,也饿了。
这便是解毒的征兆。太医们脑袋保住,赶紧又拟了药膳让鸿胪寺去准备。
皇帝刚有了力气,便开始折腾人,问道:“纪纲审出结果没有?”
“回父皇,还没有。”汉王道:“纪大人办事,父皇尽管放心就是了。儿臣也留意着,一遍遍派人去问他,目前还没结果。”
汉王什么时候与纪纲走得这么近,开始百般说纪纲好话了?
朱棣皱眉,不悦道:“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一个女人,他现在还审不出个结果?”
汉王道:“儿臣也疑惑来着,但听他说,好像与什么别的案子,还有牵扯。”
朱棣的唇角飘过一丝凉薄而嘲讽的冷笑。只是不知这冷笑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