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护食,她不去抢别人,可别人会抢她呀!今年已经和好几个同事干了好几仗了,我们是室友,我不和她争,但主编给我的,我也不想往外推。”
周秉言点头:“你们主编也许想点一下格格,让她明白形势有变,不然再闹下去比较难看。”
白玉玮低头沉思,复又抬头:“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高风亮节,也最好别把这个活儿还回去?”
周秉言把她的评价还回去:“真是玲珑心思,一点就透。”
白玉玮赏了他一个白眼。
两人在八点半前赶到,场面十分隆重,坐北朝南的宅子前搭了临时棚子,棚子旁边是土垒的灶台,一口硕大铁锅里,浓香的糁粥正咕咕作响,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羊肉与鸡肉香味。白玉玮和周秉言到时,院中已人满为患,他们只好到棚下用餐。
大副是应同事之约来帮勺的,见到白玉玮和周秉言,急慌慌舀了两碗粥就凑了过来,朝着两人啧啧称赞:“看看这粥,多白多香!这一锅糁熬了一整只羊!从前儿晚上到现在就没停过火!我刚才尝了,骨头都化了!赶紧吃赶紧吃,吃完还有!”
白玉玮惊讶大副莫名其妙的热情,赶紧接过碗来。
棚子底下只有马扎和方桌,周秉言长腿长脚,坐着不是很舒服。白玉玮端着碗试着站站,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秉言,周秉言疑惑,抬头看她正一本正经地低头瞄他,圆润的鹅蛋脸下,竟多了一层下巴,配着圆润润的脸,真是···周秉言乐不可支。
白玉玮低声说:“要不站着吃?你这么窝着多难受啊!”
周秉言看她,“要啥自行车啊!”
白玉玮翻白眼,这人相声看多了,用起典故出神入化。
大副笑眯眯地坐到周秉言旁边,“你叫啥啊,哪儿人啊?”
其实白玉玮单位里早有流言,说她找了个男朋友,白玉玮早就否认了,却不想同事会跟本尊狭路相逢,急忙澄清,“大副,这是我大学同学,小周。”
大副瞪她一眼,“我知道!小周,你在哪儿工作啊?”
周秉言满眼笑意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白玉玮,正欲回答,却被白玉玮打断。
“他不是咱们本地人,他是冬城的,自己在覃市工作,以后就走了。”
大副一听,哎,还要走啊,想说点什么,被白玉玮狂使眼色,讪讪离去。
回去的路上,白玉玮隐约觉察与周秉言的气氛不对。
“这种糁粥很好喝啊,汤竟然是白的埃。”白玉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经意间带了点儿讨好的语气。
“你吃饱了吗?”周秉言的回话,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
“吃饱了,粥好吃,就是太腻了。你吃饱了吗?”
“吃的挺饱的。储备箱里有消食片。”
为什么车里竟然会准备了消食片···白玉玮腹诽,“我还好吧,也没非得吃消食片···”
周秉言看了眼白玉玮:“那吃点山楂片吧。都在储物箱里。”
白玉玮犹豫着打开储物箱,“哇”了一声,山楂糕、山楂片、苹果醋、柠檬片,还有蔚为壮观的一排健胃消食片,她越瞧越馋,双手捧了一包山楂糕不想撒手,眉飞色舞地斜瞅着周秉言。
周秉言皱眉,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吃吧。”
白玉玮笑嘻嘻地点头,取湿纸巾擦了手开始吃糕,山楂特有的酸甜味道令她嘴里不停冒口水,她吃得高兴,怂恿周秉言:“这个山楂糕好吃,你吃点儿吧。”
周秉言本不想吃,看她高兴,就嗯了一声。
白玉玮取了一块,顺带说了句,“我手干净的哦”,正要递给周秉言,却意识到他在开车。
还在想怎么办,却见周秉言优雅侧过身,将她两指举着的山楂糕含进嘴里。
手指被极柔软的两片唇轻轻掠过,瞬间就变得火烫。
白玉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老神在在地继续兴高采烈地吃东西,却再也不去看周秉言的神色,只是一个人跟着电台哼着歌,还降下了车窗,试图用冷风冷却急剧升温的脸颊。
周秉言看着忽然像远在天边的白玉玮,心头一阵后悔与失望。
原来快与不快,没什么要紧,她要与不要,都成问题。
“开着窗户冷不冷?”场面一转,换他带点讨好的语气。
“不冷啊。”白玉玮维持自己的礼貌,并不转头看他。心中却是一片坍塌的荒凉,怎么办,好像,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