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掌门来了之后,气得直接让随遇跪在了门外。
“好呀!你如今长本事了,在雒河都可以一手遮天了!”
北余解释,“程掌门,随遇她……”
“你闭嘴!”程掌门正在气头上,对北余也没有什么好眼色,“我教训自己的弟子,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江俞拦住北余,让他不要再火上浇油。
“你执意出去找周启云算账我可曾拦过你?你倒好,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许是因为太过愤怒,程掌门的脸涨得通红。
“随遇知错!”她低着头,没有反驳。
程掌门讽刺,“你何错之有?在你眼里,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好吗?”
“师父……”
程掌门打断她,“你还记得你出门答应过我什么吗?”
“随遇明白。”
“你明白?这就是你明白的道理?”程掌门冷笑,“果然是我的好弟子!”
随遇不说话,眉眼看不出神情。
有那么一会,两人都没再说任何话,仿佛所有的怒气都被这浸骨的寒气给冻住了。
等程掌门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较为缓和了,他对随遇说:“你跟我进来!”
北余紧跟,想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程掌门已经把整个屋子设了结界。没有允许,他擅自打开结界,只能在外面等着。
邢宴要去找北余,直接被江俞拖进了房间。
冬季总是容易飘雪,从早上到现在,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
北余坐在横栏上,浑身像被烈日烤过的砂石,手指固执地想要将木桩抠出裂缝,以为这是东隅软木,早忘了这是穆陵。
房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北余起身,程掌门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从另一方走开了。
随遇走到他面前,笑着,“可以抱我一下吗?”
随遇抬头,整个视线都被北余遮住,她被他按在胸口,只可以看见他侧脸的轮廓,他不说话时,总是会微微抿嘴,给人一种错觉,下一秒要开口说什么。
外面天寒地冻,她的心却被点燃了,火焰,无穷无尽的燃烧。
她在他耳边低语,“师父没有怪我。”
“嗯。”
随遇低声说:“他着急赶来,只是因为担心我。他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有……”
随遇贴近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北余笑着,她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她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你怕了?”
随遇摇头,反驳,“是你怕了!”
他笑得更厉害了,手也将她圈得更紧了,“好,是我怕了。”
到了晚间,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饭。
邢宴对吃的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本来笑脸嘻嘻走了进来,一坐下,被饭桌上的氛围给冻住了,抓着筷子,凳子默默向北余那里移了移。
程掌门坐在首位,一句话也没讲,江俞偷偷叹了口气,招呼着大家吃饭。
邢宴拽了拽北余的衣服,意示他想吃那个鸡腿,北余笑了笑,咬牙半起身将摆在程掌门门前的那盘鸡腿夹了一个走。
程掌门看了他一眼,他回以笑脸,“这穆陵的小鱼特别好吃,程掌门要不要试试?”说完,就夹了一条小鱼给他,被程掌门默默瞪了回来,最后那条鱼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随遇在心里默默叹了叹气,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整个饭桌,只有邢宴吃得特别香,解决了一个鸡腿后,他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起身走到程掌门面前将那一盘鸡腿全部端走了。
在场的人默默低下了头,北余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程掌门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邢宴吃开了,本性越发暴露出来了,直接上手抓着鸡腿吃,程掌门的脸由黑变青,再也忍无可忍了,教训他,“吃饭就要有吃的样子,如此鲁莽,成何体统!”
北余从邢宴手里抢过那盘鸡腿,跟着训斥他,“就是,邢宴我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随遇,“……”
江俞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邢宴无辜的点点头,默默又从盘子里抽了一个鸡腿出来。
“你……”北余作势要打他,被邢宴躲过了,他回头,对程掌门抱歉一笑。
程掌门面色铁青,不再管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