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她对不住的只有尹爰息而已。
尤其他还差点因为她魂飞天外!她如今得好好的爱惜自己,因为她欠他一条命,她的命是他的。
不对,就算他没救她的性命,她的心也早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明别枝低低地笑了。知道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而且自己也爱着他,虽然这份爱是禁忌的,可能永远无法对旁人吐露,但她的心里充溢着甜蜜和感激。
她觉得她终究是幸运的,在有生之年爱对了该爱的人。
明老太太突然咳嗽了一声,明别枝猛地抬起眼,看到对面的老太太仰卧着,一双眼睛湛湛有神,注视着她。
她的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明老太太清晰地看到了那属于少年的梦幻。这样的含春羞色不该出现在一个已婚妇人的身上,然而谁又能阻止呢?
孙女历经了重重劫难,仅剩下了这一点期待,谁又忍心剥夺呢?
“冤孽啊!”
明老太太觉得眼睛涩重起来,又合上眼道:“我想再睡会儿,你在边上睡不踏实。回屋去休息吧,一会儿饭时再过来。”
“哎,那祖母好好睡。”明别枝蹑手蹑足地出了屋子,消失在门背后。
火盆中银炭发出哔啵的声音,明老太太听着脚步声渐渐轻悄,过了会儿睁开眼问道:“简简,孙小姐是不是出去了?”
“老太太最懂孙小姐了。”简简揭开炭盆盖子看了看,加了几块炭,“孙小姐一向静不下来的性子,前脚出了这屋子,后脚就离开院子了!”
“哼,必定又去看尹小子了!”明老太太眼睛看着莹莹炭火,口中咕哝着,“管不了了!”
明别枝原本倒是真打算去客院看尹爰息的,不过经过明清晓的院子时,她想起缎儿的事,脚便打了个弯,顺路拐进去了。
明清晓蹲在屋檐下,手里摇着把破蒲扇在给个小炉子扇风。
“你怎么干起这活来了?南竹呢?”
这次来竺州时明清晓只带了南竹和缎儿,把东石留在了千叶居看家。明老太太往这边院子里指派了两个粗使丫头负责洒扫,明别枝知道她这二弟虽然没什么少爷脾气,但对于这两个惫懒的丫头还是不满意的。
“我叫他去客院看尹大公子了。”明清晓道,“想着时辰差不多了,我等不及他回来,打算自己动手熬。没想到这木头硬是不听使唤,怎么点都不着。”
明别枝看着他身边的几根木条忍不住笑了。竺州的冬天雨多,堆在外头的柴火潮湿,不容易点着。久居京城的明二爷显然不知道这个道理,熏得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