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孟惊鸿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现代是警校毕业的,每日的超强度训练就是家常便饭,为的就是能够变得更强大,将那群逍遥法外的恶人绳之以法,报杀父之仇。为了心中信仰而拼搏的各种味道。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如今他已二十八岁,虽相貌英俊,身材不错,功成名就,家产丰厚,脾性凑合,但膝下无子,朋友很少,连妻子还是冒牌的。确实有点可怜。
“诶,老狐狸,我是个贼,你引贼入门,就不怕我掏光你的家底?卷款逃走?”她突然想问。
他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施了魅惑的魔力,道:“不劳夫人亲自动手,只要夫人开口,我定全部奉上,还外赠一个大礼。”
“什么?”
“我。”
“……”
“为夫的家底,富养家中贼妻,足中有余。怕夫人要用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搬不完,倒不如留在我身边,省些精力。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孟惊鸿看着他的淡淡笑容和在夜色灯火下越发迷人的俊颜,内心前所未有地泛起了莫名的涟漪,像是有石头从高处掉入那滩平静的湖水里。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变无形了,喧闹声也消失了,唯有悬挂在漆黑夜空的那盘圆月正无限发亮,雪白的光线打在对视的两人身上,使得脸部微微发热,幸得夜间凉风的救助,才缓缓隐去那几抹红霞。
孟惊鸿好不容易从那潭幽深中抽身出来,撇嘴道:“花言巧语的男人不可靠,油嘴滑舌的狐狸更不可靠!”
景差轻笑不语。
孟惊鸿突然问道:“你……听说过山河令吗?”
他脚步一顿。
景差征战沙场近十载,又在朝中为政许多年,经历丰富,自然耳闻许多杂事正事。她之所以问他,只是想试试看,也是直觉上信任他。
突然,一个清亮低沉的嗓音从上面传来。只见一位青衫男子双手后背,站在树枝上,仰望着夜空中的圆月,发出无尽感慨:“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
青衫男子看见身下那几人,有点惊讶地道:“咦?阿差竟也在……”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
“哎呀!”他伴着惊叫声从墙外的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们面前。
只见何居之躺在地上,痛苦□□,混身湿哒哒的,沾满了泥土树叶,头发凌乱不堪,插着几根枯枝。
芍药被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猫躲在孟惊鸿的身后,道:“王妃,他……没事吧?”
孟惊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从树上到地面,才不到三米高,死不了人的。
景差上前轻踢了他两脚,道:“起来。”
青衫男子立刻坐了起来,捋捋头发,整整衣服,精神百倍,一脸得意地道:“嘿,还是被我逃出来了。”
何居之见那一白一黄的两个人,依据这个花楼老客的经验,一眼便知他们皆是女儿身,朝景差挤挤眼睛,小声道:“这两位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啊,兄弟你可不能吃独食,快说,哪个归我?”
景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龙娘的竹条子归你。”意思就是,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何居之送回藏香院受刑。
何居之瞬间觉得皮肉发麻,实在怕了,贱兮兮地道:“别别别,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他走到那两人面前,拱手作揖,问道:“在下何居之,是阿差的好友,不知哪位姑娘是嫂子啊?”
景差向来不近女色,这下突然跟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同行,何居之自然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自家亲近的人了。
孟惊鸿福身,落落大方地回道:“妾身孟惊鸿。”
“嫂子无须多礼。阿差能娶到如此美丽动人又大胆不拘的妻子,真乃大福气也。”何居之打量了一眼一身男装的她,大笑道:“不知你们要去往何处?”
景差揽过她的肩膀,道:“喝酒。”
何居之大叫了一声,像长辈似的训道:“呀!阿差,你这就不对了。酒易伤身,切莫多饮,你俩一起去,还怎么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