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一响:好,我这就让你们开开眼。
说着从黑色布兜里取出两个印着俄罗斯字儿的瓶子。
美一响:看好了,这可是俄罗斯最好的牌子。
美一响又朝屋里喊:嫂子,给俺哥几个上几个好菜,我们就菜喝才香。
屋里的把门打开,没人说话,倒是泼出一盆脏水。
袁老爷子:她没啥见识,心眼小的。小伙计,你问问你大妈锅里还有苞米,土豆,茄子没?老王头啊,你去我那园子里摘两根黄瓜,蘸个大酱不就是下酒菜儿啊!
王老爷立刻跳入院子里摞了几根黄瓜来。这时林常在从屋里不但端来了苞米,还有那刚出锅伴了盐的花生和毛豆。
不一会袁大妈还送来几个碗,然后搬着小板凳坐在丈夫身边。
美一响用筷子打开酒瓶给每个人碗里都倒了一些:来,干!
除了袁大妈,大家举杯喝了一口这洋酒,看起来的确像马尿,可喝起来还甜滋滋的,在这天里透心凉!
王老爷:这才是生活!
美一响:为了美好生活干杯!
大家再举杯。
袁老爷:一响这又去俄罗斯浪了?
美一响:人在世上走一遭,我是能乐一天是一天,能浪一天算一天。天南海北我得闯闯,酸甜苦辣我得尝尝。
王老爷:好!好!
袁大妈这次没瞪她,继续听她说。
美一响:听说没,朝阳那边有人起义了。
王老爷:起义?
美一响:先是3月锦州那边有师傅降世,收童子和少年做徒弟,口传咒语,天天练拳习武,后来朝阳的,新民都有了这样的团体,小则几十人,大则上百人,他们专杀洋鬼子,专烧洋人教堂。
袁大妈却破天荒的接了美一响的话:这年代啊!就不能安生喽,他们谁爱去谁去,我是不参加什么团体,我管他今天谁坐堂,只要让我们老百姓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行。
袁老爷:可我们的命运总是和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你推也推不开干系。
林常在听着这番话不禁用赞赏钦佩的目光看着袁家老爷。
无论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国家不安生,你就不会有安稳日子,国家不是他皇上一家人的国家,而是这大清朝土地上存活的每个人的国家。
“国家”这个字眼第一次在林常在的心里有了模糊又清晰的印象。
美一响:你们也知道吧,现在南方都兴起了洋务运动,什么枪啊,炮的都是我们自己造了,就连锅炉房都有了,再往南还有个船厂,咱东北也有大连,锦州和营口港口,你说这朝廷咋不扶植扶植咱大东北呢!要是哪天老毛子在咱东北登陆,现从南边调可就来不及了。
王老爷:咱们大东北是清朝的发兴之地,朝廷为了不让外族人进来搅合,几乎就我们锁了起来,本来咱这嘎达就比不上南边的发达,这一给耽搁又是落后不止多少年呢。我看啊,这洋人要是再要欺负咱们就会从咱们这东北先下手,这柿子先从软的捏吗!
美一响:我这次下山啊,实际上想做个大事,想让袁老头子给我参谋参谋…
不觉间,两大瓶洋酒下了肚,木桌子上满是苞米棒子,花生,毛豆皮。
大家聊到劲头,袁大妈又进去炒了一个菜,大家絮叨到半夜,王老爷才带着林常在往回走。
王老爷平时喝酒是海量,可不知怎么的喝了这毛子洋酒,一杯下肚就醉醺醺的,脸红脖子粗。
林常在赶车把王老爷送回院子,又亲自将他扶回王夫人的屋子。
夫人还没有宽衣,看着林常在擎着烂醉如泥的丈夫,脸色很是难看。但也没有多问就遣林常在回去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多月,金丝围巾当真也在辽阳城内火了起来,王老爷是日日夜夜让林常在陪在身边,觉得和这样一个年轻人在一起有活力,有奔头。不至于让自己死在大烟窝里。
这却让马六管家看红了眼,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什么招,这林常在可就要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