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带着林常在去了袁家大户,袁家大户本不是什么商户人家,勉强也就算个庄稼人,但袁家老爷子有意思,为人耿直,待人热情。
冬天里宰牲口,大黑锅里呼着,分批放在户外,冰天雪地里冻着,每月拿出来一些招待大伙,上坑吃肉喝酒。夏天里则是满园子的花生毛豆,放上花椒,石盐,上大锅蒸了,再招呼人。
这袁家没有子嗣,就大爷和他媳妇两个,落得轻巧。
要说这袁家不经商不包地,哪来的那么多各道上的朋友。原来啊!袁家大爷也是富贵出身可晚清时父亲抽大烟败了家业,他也曾是和王家大爷一起上过私塾,一起挨先生板子长大的。
因为膝下无子没有生养压力,他也想明白了人这一生死了就一副棺材,两手空空,啥也带不走,富贵名誉,都是空头话。
所以只带着媳妇养养禽牲,种种园子,他没事吸两口旱烟,媳妇在家安静的纳鞋底。也算祥和。
袁家这爷又是个出了名的智囊,他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所以这附近的乡宦商人谁要是有难事儿,有解不开的局,也都会来找他。
王老爷让林常在提着一大袋子山货,还有别人送来的大樱桃拿给袁家媳妇。
因是夏天,屋里燥热,他就在院子里支了个棚子,棚子旁有棵大树,大树旁又有一眼古井,坐在棚子里的人啃着刚出锅的苞米,又捧着从院子里摘下的西瓜,好不惬意。
袁大妈见王老爷来了连忙迎上:王老爷好一阵子不见面,忙吧?呦,这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在棚子里纳凉的袁家大爷笑着说:什么东西他也不白拿,媳妇,收着!
王老爷:是大沟里的樱桃,新鲜着呢,常在,你去帮着洗喽!
袁家大爷:你家新伙计啊,怎么让你当丫头使唤呢!小子咱不去,那事儿,让娘们干,你坐下和爷们们坐!
林常在心里不痛快,在王家男女可以同堂,还可以同桌,也没有什么讲究,下人可以上桌。但这位袁老爷子可还是挺传统的。
这可为难了林常在他是该听东家的还是该听这院子主人的。
王老爷:没听到原老爷子发话了吗,过来坐吧!
袁老爷子: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老爷:还真就没什么事儿?我这不是身边收了个小伙计吗,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没事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袁老爷子盯着林常在细细的看。这孩子心气儿高啊!不是不一般人!
林常在算是明白了这王老爷是让人给自己看看面相再鉴鉴这品行,袁老爷子慧眼识珠,等他说自己没问题。王老爷子再真正往自己身上下功夫。
王老爷有一点好,他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没有那个才,但他懂得用人,懂得积累资源,詪好的利用资源。
袁老爷子看了又看:你还是和我那口子洗樱桃去吧
三个人又笑。
林常在进了屋,袁老爷又对王老爷说:这孩子身上总有点我说不出的劲,但是什么劲,我又说不出来。
王老爷:娘们儿味?
袁老爷子:不是,是一股子那么倔强,瞅他那眼神,可不是一个乡下明白人那么简单,怎么好似勾践卧薪尝胆的隐忍。
王老爷:你这是越说越玄乎了。
“老袁头,我给你拎了两壶马尿来了“来的人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在大院里走那几步就把男人的魂给刮走了。”说话的这人正是美一响。也不知道做着什么生意,为人豪爽,粗野,出手阔绰。
袁老爷子的媳妇听到这院子里的声音没好气儿的把门关上!
林常在把洗好的樱桃端出来,袁大妈又狠狠的把木门关上。
林常在往帐子里走,美一响看向林常在:啧啧啧,这是哪来的小伙子,这个俊哦。来让姐掐一把。
林常在忙的端着樱桃躲在王老爷身后。
美一响:还害羞了!哈哈哈,不是个爷们儿,没劲!
王老爷:这是我还没出炉的弟子,眼光浅了,您别介意!
美一响一扬手意思没事,开玩笑。
老袁头:你给我带来的马尿呢?让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