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西北苍茫大地迎来寒露,少的可怜的一点点水汽凝结成冰,天渐凉,露渐重,漫天朔风席卷,图雅骑马,载着不省人事的巴图,奔走了一夜,穿过丛林,溪流,山谷,马蹄踏着满地枯黄的秋叶,在身后卷起一小股旋风。
为了躲避萨克拔的耳目,一路绕过了所有吉尔格勒人的聚居区和猎场,逃离风暴的最中心,向东奔去。
“巴图,巴图你醒醒”图雅发现马背上的巴图脸色愈加惨白,四肢冰凉如同一个行将入土的人最后的弥留时刻。图雅有些慌神,她赶紧停下马,将巴图放在山壁旁的岩石上,将所有能盖的东西全都盖在巴图身上。
图雅对医术一无所知,见此情景,心里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她环顾四周,所处的位置位于山涧之中,举目皆是光秃秃的峭壁,头顶上的天空被两坐山挤压仅留出一条缝隙,两只秃鹫在这缝隙中来回盘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场饕餮盛宴。
图雅将他抱在怀里,在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巴图冰冷的身体,然而巴图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巴图,求求你,哪怕动一动手指也行啊!”图雅的声音颤抖,眼底微微泛红。
“树神,你哪怕夺取我的性命也成啊,求求你救活巴图吧!”她哭诉一般的祈祷,然而巴图依旧闭着眼,纹丝不动,鼻息越来越微弱。
图雅无助的抽泣起来,视线渐渐被泪水所模糊,眼前的一片朦胧中,她恍惚的看见前面山涧的出口处,竟然立着一颗大槐树。
图雅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她抹去泪水,将巴图轻轻放平。非一般的朝着槐树跑过去。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树神,我是图雅胡格,吉尔格勒盟的公主乌力可汗唯一的女儿,在此,我乞求你,求求我的兄弟巴图,他命途坎坷,年幼时是凉国魏家公子,不幸遇到叛将,全家遇害,仅留他这么一棵独苗在世,沦落为奴,小小年纪,受尽人间凄苦,如今被他认作义父的大汉也遭人构害,我们兄妹二人如今无处投奔只能乞求树身一点点的怜悯,让他能够挽回一条性命,我一个女儿家,没什么东西能够献祭,仅以我血来祭奠你。”
图雅说着,拿起刀在左手手心处猛的一割,这一刀割的很深,汩汩的鲜血从她稚嫩的手掌留出。她走上前,将血涂在粗糙的树皮上。回身对着大槐树,一遍遍的口头。
那颗槐树自然没有半点回应。
过了许久,图雅绝望起身,脸颊上留下两道干涸的泪痕,回头望着远处静静躺着的巴图。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图雅对着自己说道。
一阵疾风略过,大槐树的树冠也随之晃动,仅存的几颗黄叶,脱离了憔悴干瘪的枝头,随风起舞,在山谷中盘旋,飘落到山下,图雅随着落叶的方向,向着下方的山谷望去,顺着陡峭的岩石坡面,下方是一片广阔的坦途和金黄的麦田。在她眼力的极限处,麦浪中星星点点竟有几处炊烟徐徐而生,图雅站起身,站在山崖旁边,她清楚的看到炊烟升起的地方竟是一处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