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
顾野蔓听到他似乎在嘟囔着什么,把一直望着窗外的头转了回来,两只大眼睛折射路边的灯光,亮得似乎在眼眶里放了两颗璀璨的星辰。
沈长歌在裤包里摸摸索索的,终于把那只时不时确认一下还在不在的表掏了出来。“那天我逛街的时候见到,随便买的,也不贵,你如果觉得好看就带带。”沈长歌没敢看她的眼睛,若无其事的把表放到她手里,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送出了两世为人第一份送给女孩的礼物。
已是深夜,行进的班车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连硬床都没睡过的姑娘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白皙如玉的手腕上带的是那只刚刚从他手中接过的表。
醒来时,看着斜靠在肩上的脸,沈长歌想了好久的形容词,却感觉怎么也无法描绘她的美,于是他就这样傻傻的看着,根本不敢动,可大客车熄火的吵闹声响还是惊醒了她。
“到啦?”顾野蔓扭动了下僵直的脖颈,看了一眼似乎从不曾偏头,目不斜视的男孩,轻声问道。
“快了,这有个加水站,师傅说休息一下加点水。”
“你干嘛不问我为什么要出来?”
“懒得问。”沈长歌感觉只要跟她在一起时,自己似乎就特别放松,她似乎就是有种能让他心安的魔力。
“你快点问。”女孩气鼓鼓的说道,像极了炸毛的小猫。
“好好好,你为什么要出来啊?”
“嘻嘻,我不告诉你。”顾野蔓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靠右侧是高耸的山,靠左侧是奔流的河,山间的青翠郁郁葱葱的随风摆动,河间的湍急气势磅礴的奔流不止。
“好美啊,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家啊。”
“这地方叫什么。”女孩不满的拿拳头砸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地方叫山海县,我们村叫和平村。”
昨夜连饭都没吃的二人,拿着两包休息站买的饼干果腹,今生沈长歌的记忆中,似乎十二月是村里家家户户杀年猪的月份。
“坚持一会啊,马上就有好多好多肉吃了。”沈长歌看着有些精神不振的顾野蔓安慰道。
不过早上十点来钟,沈长歌家中已是热闹非凡,他家在村里辈分很大,所以小辈们都会自发的先来到他家帮着杀一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然后家族的男人们热热闹闹的开始在火堆旁开始烤肉,喝酒,打牌,女人们则会把要腌制的猪腿在盆里放好,该打的饵块打好,然后三五成群的吃着端过来烤好的肉,开始家长里短。
“三孃,六三哥不回来吗?”问话的是沈长歌的表妹,村里全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扯不清的伦理关系,不过要是能亲上加亲自然也是大人们喜闻乐见的,一旁的大婶闻言,不由打趣道“湘雅,想你六三哥了?不是才出去一个月吗?”
女孩闻言,不由有些红了脸,没敢再接话,幸得沈长歌的母亲帮着解围“也没跟我们联系,不过应该会回来的。”沈长歌的母亲是个很贤惠的妇人,话也不多,被岁月和生活摧残过的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年轻时的风华,她其实挺喜欢这个在村里教书的侄女,从小就看着她跟在沈长歌屁股后面跑。
“肯定是湘雅想他六三哥了,从小就没分开过,连读书都要跟着她六三哥去一个学校。”几个妇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的男人们大叫道“三孃,赶紧出来看看噢,你儿子领了个仙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