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已是凌晨,从后门溜出来的沈长歌顿感一阵凉意袭来,毕竟已是十二月的凌晨,没等段安然,他可不敢再往那层层围住的记者堆里凑,门口一排全是等待接送散场观众的出租。
坐在车上,有些兴奋,第一次舞台表演的成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可没拿到最佳专辑和年度新人,获的两个奖都只是对作品的肯定,暗自下了决心,困意随之袭来,他现在只想睡觉。
段安然告诉他还要在宝岛逗留两天,并邀请他参演新歌MV男主角,可被沈长歌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回去,去见那个想见的人。
又是一趟饱受折磨的旅途,上飞机时被空姐要求签名拍照的些许虚荣也被不可抗的晕机摧毁得一干二净,把身子蜷得像个穿山甲一般。
沈长歌下了飞机,紧了紧身上的夹克,坐上出租车,落地时太阳已挂在半山腰,黄澄澄的阳光穿过层层高楼的间隙照在人身上,照得人懒洋洋的。
街道肮脏,狭窄,逼仄,油污遍地,沾满油渍的拖把,光秃秃的扫帚也全摆在店门口的大垃圾筐里,可是比起那人人西装革履,个个口蜜腹剑的宴会,他更喜欢这样的烟火气,店家都把灯牌,活动桌椅摆了出来,虽然在这个时间点来吃烧烤的人并没有几个。
起风了,带着几分冬日特有的寒意,似乎天气对坐在街边的食客并不友善,沈长歌买了一瓶蓝色的听装可乐,坐在街边,数着飞驰而过的汽车数量。
突然耳畔响起了那个声线有些清冷,却无比动听和期盼的声音。
“过了多少张?”
“二百十五。”
“赚了多少钱?”
“还剩三千块。”
“够了,带我去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好。”
并不通风的客车,让车内的气味有些无法言喻,小零食的味精味,前排大叔身上的旱烟味,孩子在旅客休息站买的香肠味,从车头传到车尾的劣质香水味,还有老旧的客车时不时传来的机油味,五味杂陈。
乡村的公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坑坑洼洼,摇摇晃晃的客车里沈长歌只能时不时借着路过的车辆灯光见到女孩那张清丽的侧脸。
“还撑得住吗?”沈长歌有些担心她。
“刚刚声名鹊起的大明星就这样跟我跑到这样一个快连公路都没有的地方,不是应该你紧张吗?”女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开始逗弄他。
“那没事的,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
“我只想单纯的唱歌给多一点的人听。”沈长歌没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可顾野蔓听懂了,男孩的追求和坚持,她清楚。
“我知道啦,我可是你的第一个观众和粉丝啊。”顾野蔓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