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诡异,出手阔绰,什么来历?
三日后,严承业依约到公主府。
清河公主准备了一封厚厚的信件和大大的包裹,“辛苦道长了。”
严承业将信件放进袖子里,看着包裹。清河公主以为他有顾虑,连忙解释,“包裹里是赶制的冬衣和惯常用的东西。”
说完又递过一个食盒,“不知贵府在何处,饮食可否携带?”信里说在慢慢恢复知觉,或许可以尝一尝她亲手做的糕点。
严承业想起宋青山尚未辟谷,仍在九曲堂用餐,点点头将包裹和食盒一同塞到袖子里,转身便走。
宋敬忠和信安王瞪大了眼睛,清河公主不管许多,追问道:“道长何时再来?”语含殷切。
严承业心底隐隐被触动,“小道今年一百二十岁,不知还能活几年。”转而说道:“日后若是有机会,宋师叔必会托人带信,可能是小道,也可能是其他人送来。”
说完径直离去,徒留三人留在院内。
宋敬忠和信安王对视一眼,眼神向皇城东北方望去,那里是国师府。所有的诡异都能解释清楚,严道长是修士,宋青山去了修真界。
清河公主失了以往的体统,伏地哭泣。她的儿子去修真了,日后寿数久远,怪异的体质有治了。只是母子俩有生之年再不能相见。
哭声更大,只要他好,就好!
严承业回山先去古禾峰交了任务,邱锦华送他到空寰谷让习元亮带进去。
习元亮眼见着宋青山最近几日魂不守舍,知他为何如此,不敢耽搁,急将人带进去。
宋青山听到消息,连忙跑出来,半路遇上两人,急问:“他们可好?”
严承业恭敬地回答:“见过宋师叔,小道将信送到务本坊,见过令尊令堂和师叔的一位表兄。看着三人气色都不错。”清河公主面色憔悴,只是被妆粉遮盖了。
宋青山又哭又笑,“都好都好。”
“临走时,令堂整理了些物事由小道带回来。”说完从乾坤袋里拿出信件、包裹和食盒。
宋青山统统接过,抱在怀中,动也不动。
习元亮拿出法宝递给严承业,是对他辛苦跑一趟的奖赏。
宋青山一个人回了屋,关了门,看了信,把脑袋埋在母亲做的冬衣里。不敢哭,怕脏了衣服。
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扬起袖子擦一擦,目光看向食盒。
慢慢地揭开盖子,食盒总共三层,第一层是绿豆糕,第二层是玫瑰酥,第三层是桂花糕。
他们都说母亲做的点心美味,他却从来没有尝出过味道。轻轻地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香的、甜的。边吃边流泪。
习元亮收拾整齐准备打坐入定,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宋青山。眼眶微红,手里提着食盒,难道是分他家里的糕点?
正想说自己辟谷了,宋青山开口:“我听霍师姐说,有一种保鲜的阵法。”
结合手上的食盒,习元亮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侧过身,“进来吧。”
习元亮揭开食盒,见只有最下面一层缺了一角。一层一层施放保鲜阵法。
宋青山问:“能放多久?”
习元亮想说这只是临时措施,放一两天差不多,见宋青山希冀的目光,给出极限时间,“一年,最好早点吃。”越早越新鲜。
宋青山低下头,看着食盒,语带悲伤,“吃完了,就没了。”
习元亮这才想起,不管平日表现得多么冷静自持,宋青山都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开父母,到人生地不熟的修真界。
学有所成归家那一日,等待他的怕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放心,会有的。我留意外门的消息,若是去凡间的,让他们多带一封信有何妨。”
第二天,霍芸和宋青山在外门的课堂上相遇,见他眼下青黑,问:“怎么,昨晚没睡好?”年纪轻轻,黑眼圈就挂上脸,以后可怎么办?
宋青山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严承业昨天回来了。”
“家里都好吧。”
宋青山迟疑地点点头,他给父亲母亲的信里不知道隐瞒了多少,父亲母亲的信里报喜不报忧,会有隐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