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和空寰谷众弟子告别,带着宋青山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宋青山每日在外门上完课后,到迟幻之座下修炼。
今日左等右等不来,以为出了意外。迟幻之亲自来找人,见一群弟子围坐一起,问:“你们师兄呢?”
几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从何说起。
杜才良不得不出列硬着头皮回答:“刚刚霍师姐找师兄,丹脉有弟子去凡间,两人托人寄信去了。”
迟幻之不修无情道,不会特意拦着弟子和家人交往通信。一向冷情,自然也不会大开方便之门。冷冷留下一句,“待会回来,让他来找我。
宋青山蹭了霍芸的飞剑,“我在信里写一切平安。日后会跟着师父游历四方。”苦笑一声,“父亲母亲大概以为我做了游侠。”这样也好。
到古禾峰和邱锦华汇合,三人一行到外门找办事的外门弟子交代。
接丹脉任务的弟子名叫严承业,和邱锦华有些香火关系。一百来岁还是炼气期,看上去是一位垂暮老人。。
宋青山将信交给严承业,“我家在长安务本坊清河公主府,若是公主府无人去开化坊信安王府。”递过一块玉佩,“这是信物。如果都没有人就不必送了。”最后一句说的格外艰难。
离开时长安局势波云诡异,皇位新旧交替,不知多少权贵之家倾覆。
接着指点道:“东西两市有专门的牙人,采购可以托付给他们。公主府和王府的管事可以借用,办事方便很多。”
凡间事自然是地头蛇宋青山懂得多。
回程时,宋青山问:“空莱到长安要多久?”他走了半年,以修士的手段呢?
邱锦华不知道长安在哪,只是听霍芸提起是凡间国都,无从答起。霍芸倒是记得徐睐提过一次,“七日,御剑七日。”严承业修为低,恐怕得多费些时候。
自那以后,宋青山在外门停驻的时间越来越长,半个月以后,不见严承业回来,整个人焦躁起来。
长安清河公主府外门可罗雀。严承业几番比对大门上的牌匾,确定找对了地方。
门子见人形迹可疑,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上,客气地问:“老人家,为何梭巡不去?”
严承业拿出玉佩,“小道是为玉佩主人送信。”
门子认不出玉佩的来历,只觉得价值非凡。恭敬的接过送进府内让人辨认。
大堂里,端坐正中的美丽贵妇是清河公主,她正和两个男人说话。一个是丈夫宋敬忠,另一个是侄子信安王。
青衣奴仆举着一个托盘进来,“公主,门外一位老者自称为玉佩主人送信。”
信安王年轻眼利,脱口而出,“是青山表弟随身的玉佩。”
清河公主急切起身,见过玉佩后,说:“我去见见他。”
宋敬忠冷静道:“公主稍安勿躁,先让人进来。”玉佩是真的,人不好说,先看看真假。
严承业跟着仆人进来,微微拱手,“小道姓严,”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此乃宋师叔的家信和礼物。”
空莱只有亲传和亲近的内门弟子才会论辈分,其他统称为师兄弟。外门弟子地位最低,通常跟着内门辈分最小的称呼。如今内门庆云峰宣同方的弟子辈分最小,论理称宋青山师叔。严承业套近乎,也称一声师叔。
三人见严承业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口一个“小道”,极为别扭。衣袖宽大,能装下信,却不可能装着木盒不露痕迹。
清河公主按耐住看信的希冀,急切地问,“严道长,青山现在如何,长高了,长胖了,有没有冷着饿着?”说着说着泪如雨下,不念骨肉亲情是她的兄长,失踪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严承业愣住,饥寒这等肉体俗胎的感觉离他太远了。“小道与宋师叔接触不多,他身形纤瘦,身高,”看着信安王,“和这位公子差不多。长老极是看重他,”收作亲传,“衣食无忧。”
信安王将屋子让给两位长辈,起身招呼:“道长,客院内已备好酒菜,不如用一些。”
严承业早已辟谷,“小道另有要事,若是有信件和包裹,三日后过府来取,回山带给宋师叔。”做个念想。
待严承业离开,清河公主和宋大将军一个拆信,一个开木盒。
木盒里放着五个玉人,是他们一家五口。一看雕工,宋大将军就确定是他儿子的手笔。
清河公主看着信又哭又笑,信安王不见外凑过来看,劝慰道:“姑母,是好事。表弟得高人相救,又有名医诊治,不日能恢复知觉。”
清河公主擦干眼泪,“是啊。我想想要送哪些去,他走的时候一点东西没带,信里也不说缺什么?”忍不住又哭起来。
晚间跟着严承业的探子回来禀报:“在客栈包了院子,到东市雇了牙人替他采购东西。”
信安王问:“买的什么?”
“什么都买,矿石、木材、织物、种子,好几家店买空了,全用金子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