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今晚的所有局面都在魏良择的意料之内,唯独是谢昀要杀谢彦这个决定,很是出乎他的想象。谢翊三番四次要致他于死地,他尚且能克制不下杀手,顶不过是致残……可今晚谢昀既看懂这是个局,看懂了谢彦是被设计,却仍是不肯放过。
魏良择是有答案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嘲弄。
央王妃很快便被带了来,谢昀不曾多看一眼,在谢彦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也仍是让人把她剥的只剩下肚兜和亵裤,喂了一把药,当着谢彦的面,丢去了朝督司的士兵当中,虽无一人敢有所动作,目光却是不可控制的看过去。
魏良择不禁问旁人:“以付少卿聪明才智,不妨再放胆一猜,赦王接下来会做什么?”
付闻闻朝前头一拱手背,“哪敢哪敢!”
谢彦脱下衣服遮住赵倩倩,眼泪汹涌如波涛,对着谢昀恳求:“此事无关倩倩,昀哥何必糟践她!求你了,谢昀我求你了,让那些人不要碰她!”
赵倩倩尚且什么都没弄懂,看到谢彦哭,就朝他伸出手,喊着:“王爷,王爷不要哭。”
“自刎。”谢昀将付闻闻的佩剑抽出来,丢在谢彦的面前,“以死向我赎罪。”
付闻闻当即跪了下去,面色煞白着磕头求情,“赦王殿下三思!”
“谢鞅死的时候,殿下尚且可惜悲痛,怎的分明知晓央王亦是受人陷害,却仍要他性命?”原本不打算说一句话的魏良择,还是不禁再度开口,“央王若死,殿下如何全身而退。”
谢昀冷着一双眼,将低垂着头的魏良择打量,在谢彦拾剑的时候,还是能迅速察觉并抬脚把他踹离。
赵倩倩药效开始发作,口中呼喊王爷的声音,已趋向痛苦。
谢彦匍匐在他脚下哀求:“放过她吧,求你了。”
“我以为你会更惜命,看来不是。”谢昀说,眼神里泼天的恨意逐渐温平,他捡起来地上的刀鞘,朝着谢彦走去。
他抬手落手间,众人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谢彦凄厉长叫,喊得所有人都心身惧寒。
“今我以犯妻之名废你右手,断你虚妄难得的坦途。”谢昀说:“望你此后珍重自知,赢王之鉴,勿引为用。”
赵倩倩如何处置,谢昀没有再说,只让人把他们困在后园里,他没有雅兴品味这种场面,一声不发的去了偏殿,把绝望和哀求隔绝在身后的活人死人堆里。
武知蹊那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了,全身的烫意仍是有增不减,手臂上盘了一条红腹的黑蛇,谢昀拿翟循的披风给她包裹好,轻轻的抱起来,路过曲折的央王府廊道,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翟循问他:“魏良择呢?”
谢昀只道:“把他和付闻闻一起带来。留人看着谢彦,如果武知蹊死了,他便不能活。”
一行人才走出央王府的门口,便有侍从来报:“央王断臂痛晕过去后,央王妃许是以为他已死,便扑火自焚了。付少卿想救,却不慎跌进火中,烧掉了半身衣裳,磕到了脑袋不省人事。”
丁夏这才赶了来,身后跟着带棍的翟府家奴,两方碰了面,翟循出口就呵斥:“你来的好早!”
翟府的府医老杜见着翟二爷的眼色,上前给武知蹊搭脉,众人静止片刻,老杜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药,才道:“姑娘是高热未排烧昏了,身上必定有大伤口!不可颠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