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寻些人手来助?”楚?思量着这次前去青峰峡应该不会轻松,人多一些也对他们有利。
擎镶却不愿意,人多眼杂,更不好行事:“给你一刻钟。”
楚?果断的钻进屋里,要带的东西还有点多。
“黎盛最近如何?”她问芷翘。
芷翘挂上个苦瓜脸:“主子,你闭关的这几个月,心魔越来越强,他身体愈加虚弱,数月都缠绵病榻。”
“他现在可歇息了?”擎镶有事和他说。
芷翘摇摇头:“未曾,今天精神要好上一些。”
擎镶前去黎盛的卧房,推门进去,黎盛正站在窗前,手伸向外,似乎是想要接住日辉。
他现在瘦得脱了形,眼眸蒙蒙无神,脸颊凹陷颧骨明显,唇色淡白,以前如鸦一般的浓发,现如今泛着黄透着燥,仅仅披着一件外衫,外衫不大却将他遮得一点不漏,可见他到底是有多瘦。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擎镶摸摸他的头,语气隐隐担忧心痛。
黎盛自瞧见她进门,唇角上扬看着一样瘦得不行的人。
“阿娘也是太瘦了。”他伸出干枯如枝丫的手,拉住她垂下来的玉夷。
擎镶将他抱起来,太轻了,所触皆剩皮骨:“阿娘担心你,来瞧瞧你,和阿娘出去走走?”
耳侧传来孩童低低的笑声,说了声好。
“可有按时食药?”
“阿盛一滴都没浪费。”
“有何不适就和山灵说,它们心性纯良,知道你有顽疾个个都心疼呢。”
黎盛抿嘴笑,苍白的小脸有了一点点光亮:“我很喜欢它们。”
有风吹来,擎镶掖紧盖在他头上的衫帽,这么小个人儿,受了多少罪,尝遍人间百态,历经鬼界纷争战乱,徘徊死生边缘数次,最后却还要受尽心魔折磨。
“随后芷翘会来找你,你和她去鬼王宫一趟,去了你就没这么难受了。”
黎盛脑袋搁在她肩上,低唔了句。
“对了,吾这有一物,还未给你瞧瞧。”幽华珠是黎昌的心珠,若是放入黎盛体内,对他有许多益处。
黎盛被放在地上,面前幽华珠的光辉闪闪现现:“阿娘,幽华珠真好看。”
“可是我不能要。”黎盛当初被阴阳软剑抓住正是因为这幽华珠,他潜入投胎池,逃跑间看见幽华珠已经不在,顶替的是仙珠,他一时恍惚就落入剑中。
“为何?”擎镶疑惑。
“幽华珠已经认阿娘为主了,何须再给我,岂不是暴殄天物。”幽华珠是黎昌的心珠,和黎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幽华珠认没认主,他心里门清。
“吾在神山顺手牵羊一物。”
“阿娘拿了什么东西?”
“游忧草。”游忧草性燥,可入药,对黎盛大有好处。
“游忧草生在高山之巅,吸食虫蚁,其方寸之地皆有毒液,近之者多是有去无回。阿娘怎么可能是顺手牵羊,应该是为了阿盛亲自去寻的吧。”
擎镶挑眉,不置可否。
随后从小盒中取出一颗丹药,看着黎盛吞下,拍拍他的背:“别怕,只要你好好的,吾带更多的东西回来给你戏耍。”
她两手腕处紧贴,从上往下以右至左划了半圈,后双掌贴合,左指右指交叉握住,大拇指指面紧挨朝上,一束蓝光从手掌空心处蹿出,她改握为对,食指对食指,中指对中指,一一对应,更多的蓝光从掌心蹿出,聚在一起成碗状。
幽华珠落入其中,蓝光由半圆包裹幽华珠,延展成正圆,缓缓飘向黎盛,蓝圆从他天灵盖处融入,一团蓝光把他包得严严实实。
黎盛通身舒畅,很是暖洋洋,抬起手看了看,干枯的手皮已经被嫩滑替代。再摸摸自己的脸,入手不再干糙,略有软弹绵绵之感。
“阿娘,这是怎么了?”他很惊奇,眼睛溜溜圆,拉住擎镶的衣袖摇晃。
“这是帮你脱胎换骨了。”擎镶左手背后,右手拉着黎盛往回走。
“阿娘闭关这几个月也没闲着,帮你炼了丹药,找了古籍给你如幻重生,可要好好歇歇阿娘?”擎镶的左手握紧,指甲掐进皮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阿娘为了阿盛定是劳累很多,辛苦阿娘了,阿盛会好好修养不给阿娘添麻烦。”黎盛知道这等术法岂是随便可成的,不知道阿娘又为他付出多少心血,生的意志在他心底隐隐有破土之势。
“你既是喊吾一声阿娘,就要知道母为子,则强于铁,坚比磐石,日后不能再被心魔三言两语骗去,知道了吗?”
黎盛应了声,心里窘迫,原来阿娘知道他答应心魔的事情。
“你呀,该并着阿昌的那份,努力活下去。”
......
“走吧。”
楚?把包袱丢进阴阳软剑中,阴阳软剑抖抖剑身,很是不满,它一个这么神气的宝剑被当成物箱来用,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浪费得很。
“为何不喊醒菊灵?”楚?不懂,就算不喊菊灵,时辰一到她也会醒,随后定会追过来的。
“我们是去抓玉艳,以青挽那个脾性,当场打死她也有可能。”玉艳使祁铭背叛青挽,以厉气毁青挽神树,最后残余的人手还给青挽添麻烦,现在的青挽恨不得一剑捅死她。
楚?走到擎镶前面,面对着她倒退走路:“玉艳身上秘密可不少。她有易容术抄录卷,又得到了生魄术卷轴,只怕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才要速速抓住她,免得夜长梦多,另生祸端。”
擎镶踢了他一脚:“好生走路。”
楚?哦了一声,规规矩矩的转过身和她并肩走着。
“梅灵梅灵!”后方有人喊住。
二人停足回身等待。
一个小山灵气喘吁吁跑来:“梅灵梅灵。”
“别急,缓缓再说。”
小山灵还不会控制枝叶,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叶子跟着它一颤一颤。
“梅灵,灵长让我把这个给你。”灵长是山灵之长,管束着擎苍山的众山灵,兢兢业业守着一方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