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真的要住在我这里么?』
阿夜整顿完一切,双手叉腰,对着直白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在你办事之前,你不是还在想电影剧本的事情么?』阿直瘫在椅子上。
『哦——』阿夜点头,『您记性真好。不过,我是因为担忧没你床位而提前谈论这事儿的。』
阿直一听这话,重击了一下桌子,站起,小跑到阿夜面前,欲哭无泪地抱住阿夜。『不是,』阿夜拍了拍阿直的背部,『你要勾引我就直说。』『谁要勾引你啊!』阿直大声喊着,『我只是不想在美好的暑假,再跑遍上海去找房子。』『你不是说你刚到上海么?』阿夜突然抓住阿直话里的漏洞,『怎么说「再」?』阿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阿直像是被抓到偷吃东西的小猫仔一般,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阿夜。
『那么,你是什么大学的?』阿夜听完情况,问,『交通大学?』『不,那个难度有点大罢?』阿直直接摇头,『我是光华大学国文系的。』
阿夜一听到阿直的学校与院系,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阿直瞄着阿夜的表情,自信道:『怎么样?是不是我的大学比你的大学好太多?』阿夜立刻平静以对:『不,我只是惊讶居然比我想象的要近,我以为你会考沪江大学之类的学校。』
『我是大夏大学化学系的。』阿夜补充道。
这回轮到阿直惊讶了——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阿白皱着眉头看着二人的亲密接触。
——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皱着眉头。
阿夜看到阿白的表情,努力忍住不笑出来,肩膀微微颤抖。阿直抱着阿夜,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随后他放开阿夜,歪着脑袋看着阿夜。
阿夜对他简短地说了四个字:『你看阿白。』
阿直转过头去,正好与阿白四目相对。
『那,小孩儿,你是要转到什么中学?』
阿直想着既然对视了,就顺便问一下之前阿白没有回答的问题——他还记得这茬呢。
『复旦。』阿白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
阿夜和阿直愣着看着阿白,仿佛被这两个字噎住。
『比我想象的近。』阿夜勉强挤出几个字。
……
突然沉默了很久、很久。
阿直愣了一下,回到原先座位坐着了。
阿夜也觉得一直站着不是个法子,也坐下了。
『先不论你们开学了之后该住校还是走读,总之暑假你们是住定我这里了罢?那么我们就这件事情来谈谈罢。』阿夜突然想起了正事。
『嗯,』阿直表示同意,『我希望你有两间可以睡的屋子。』『呃,的确,我这里是有三个带有床的房间。三楼的那间是我的主卧,我也不打算与你们其中一人睡一起。然后,二楼的那间堆了太多东西,整理起来特别麻烦……』阿夜迟疑道。
『还有一间呢?』阿直已经有些着急了。
『还有一间的话,也在二楼……其实里面的也不能算是床,就是一块木板加上支撑脚。但是若是放床垫的话,还是勉强可以的。』阿夜解释道。
阿直感觉这个房子真是糟糕,瘪了瘪嘴,随意问了句:『所以,那间房间,你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呃,告诉你也无妨——实验室。』阿夜答。『为什么实验室里会有类似于床板的事物啊?』阿直吃惊、疑惑地问道,表示无法理解。
阿夜想了一想,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回答:『你认识阿旅对罢?——不,不认识也没有关系,至少你认识他爸——文先生是位医师。以前这房子里面没住人的时候,文先生也是偶尔来上海。而在上海,由于文先生是位非常乐于救人的人士,再加上他是主管外科的,故,他也是经常在上海动手术。他当时还没有定下来在上海做很长时间,所以并没有买个房子,像现在这样。我父亲就非常好心地,把自己一个空了十几年没人住的房子,借给他在里面做手术。但并没有允许他在里面生活——毕竟他有旅馆住。而我的那间实验室,之前正是文先生的手术室。等到我住进来之后,我才把它改造成了一间主要是关于化学的实验室。』
『那么,』阿直听完之后,迟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张床板,原先是放置病人来做手术的咯?』
阿夜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面朝着阿直——表示阿直猜测得实在是太准确了,完全正确。
『对了,放心,那间房我消毒过了。』阿夜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