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搀扶着阿直,询问要去哪里。
阿直觉得这种小伤就去私人诊所罢,阿白就看了眼阿直的脑袋——那可是头部伤害!可是她也不能够阻止阿直的想法——毕竟询问阿直建议,是自己询问的。而且她也不大熟悉这附近。
阿直作为一个经常待在上海和南京两个地方的人,最熟悉的城市就是这两座城市了——他上学放短假的时候,他能把上海跑个遍。当然,他觉得并不大感兴趣的地点,比如说兆丰公园,他就不大会在难得的放假大好时光去孤独游公园。
阿直就带着阿白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你——经常来这里么?』阿白不由自主地皱着眉头看向阿直。『不是啊,』阿直笑着回答,『只是这家诊所的老板,跟我爸还算是熟人。』
那么,阿白便放心了——原来阿直不是经常受伤,或者生病。不然的话,虽然还没认识多长时间,但不知为何,她可能会有一种心疼阿直的感受。
……
阿白和阿直进入了那个诊所。
『你们好——呃,「老熟人」啊。』一进去,阿白见到的是曾经见到过说是可以称作『阿旅』的人。阿白一时间不知道那人在叫自己,还是阿直。
『您是这里的老板么?』阿白很是惊讶地问着,『上次见到您还是在重庆,您不是说要看着那房子么?还有,孙秋月到底在哪里!』越来越激动。
阿旅往椅背上靠了靠,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小抿了一口,言:『客人您先别急,我没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呢,我只是帮忙看一下。您看您的朋友都血流成河了,您还要向我打听私事?私事先放一旁,看您朋友样子,应该是看外科的?总之我先把我爸叫来——他现在负责外科。所以你们先等一会儿罢,请坐在那边几把椅子上。』说着,阿旅就转身向内走去,似乎是去找他父亲了。
……
阿白拉了拉阿直的衣角,坐到了椅子上。
诊所一片洁白,十分寂静,这让阿白感到不安——若是有里面的人过来跟自己说说话,那还好,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诊所里的人出来,靠近门处中只有阿直和阿白。诊所里面与接待处被帘子隔开了。
『你为什么比我还担心啊?』阿直笑了笑。
阿白颜色暗淡,左手缓慢地伸过去,伸到了阿直脑袋后面。轻轻触碰一下,手就粘上了鲜红血液。
阿白叹了口气:『你这不是很严重么。』随后阿白收回手,并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但是,这只是皮外伤罢。你看我还没昏倒,说明这伤还没有严重损害到颅内。』阿直把自己右手伸了过去,转过头去,轻抚着阿白的脸颊,并眼神坚定地看着阿白。阿白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阿白哽咽,『你真的、真的——』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阿直直接打断,『而且,你看着我的眼睛——这样子悲惨的事情都发生过,又有什么好怕的?……』说着说着,阿直逐渐有了笑意,捏了一下阿白的脸庞:『不要这么担心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啊。你不要这么过于温柔啊。』会让我会错意的,阿直心想,可是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来。
阿白沉默着看着阿直,随便阿直怎样捏自己脸。
『我问你,』阿直想起什么,『如果你向别人献出身子就能救我一命,你会选择这样做么?』
阿白思索着回答:『假设是那种情况,会。』
『我不希望你这样。』阿直的右手从阿白脸颊上往下移,抚摸着她的颈部和喉结,『就算有人枪口对着我的太阳穴,我也不希望你这样。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或许我终将有一天要离开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对你人生中一位过路客这么好。』说着,阿直不自觉就摸起了阿白的嘴唇——她就是用这样诱人、柔软的嘴唇亲我的,阿直想。
阿白想要继续说下去,嘴唇上就感受到了温热,她张了张嘴,伸出舌头舔了舔阿直的手指。阿直抖了一下,立刻收回右手,并且心理活动异常丰富——她好可爱!刚才那一下是真实的吗?天哪,她居然舔了我的手指……但是我们才认识几天!她真的不在意这种事情么?我在意啊……对,我不爱她!
阿白当然不知道阿直的心理活动——当然,如果知道了,她会觉得阿直想太多:那只是下意识动作而已,而且她也只想着说话,没想其他事。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怎就确定我们肯定不会一起度过一生呢,你就这么没有信心么?你不是还对我说过「你是我的珍宝」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么?如果我的确是你的珍宝,那你就应该尽可能挽留我,而不是放手让我离开你啊。』阿白严肃地批评阿直。
『你愿意陪我一生么?』阿直把脸凑了过去,『你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妻子、母亲,照顾你的家庭都忙不过来,你又怎么陪我一生!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你的问题,这也是现实的问题。』阿白被这话堵得没有话说,就撇过头去了。
——这样的反应是阿直早就预料到的。
……
阿旅带着他的父亲出来了。
『嗨呀怎么样,情况还好么?没有昏倒罢?』
阿旅一过来,就很关心地问着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