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溪一愣:“什么东西?”
杜筱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窗外。
怪物还在扯它的头,凡溪顺着窗外看去。
但安蓝挡住了她。
“凡溪,”安蓝说,“别看,那东西会蛊惑人,后退,上楼,往高处跑。”
凡溪不明所以:“我……”
一声巨响,怪物的头颅被它自己甩在了干净的墙上,墙上挂着的鹿角直接被砸了个粉碎。
安蓝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侧身挡在了她们前面。
而凡溪则看到了窗外的人。
是肖肖。
一个月前被怪物杀死的肖肖。
肖肖冲着她笑,笑得很甜。
随即,她的脖颈处穿出一只巨大的手。鲜红的血溅在昨天刚擦干净的玻璃上,异常地灼眼。
紧接着,肖肖消失了,外面站着的,是肖目。
肖目诡异地笑着,用白到可怕的手,沾了沾玻璃上的血,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
“肖肖……”身后的杜筱突然叫了一声,“你……”
木板撞击地板的声音将凡溪唤醒。
凡溪猛地回头,只看见了毫发无损的杜筱,四分五裂的安蓝,以及……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人穿着极光国的传统红衣,发型精致,手里紧握着一把巨大的镰刀。
怪物刚刚长处来的手被镰刀干净利落地斩落,但片刻后,那只手便抽出一缕细长的黑气,又回到了怪物身上。
“安蓝”似乎冷笑了一声。
“别出去了,”她说,“外面的东西我都打不过。”
“你都打不过,那是什么程度?”凡溪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挥舞着镰刀,每一次,都能斩落怪物的一个部位。
很明显,她并不算是真正的人,只是一种类似于守护神的东西。
“你要是能跑出去,我就告诉你。”她说,“你唤醒杜筱,带她上楼……”她顿了顿,躲过怪物的一击,然后更加用力的将镰刀挥过去,怪物惨叫一声后,她才接着说,“顶层是安全的,你给盛泽发一个信号……”
“现任魂塔最高权力守护者不是盛泽,”凡溪握紧杜筱的手,“是尉迟栖。”
那人微微愣了愣神。
“不管是谁,”她不再多想,“让他找到你,你才能活。”
“我怎么发?”杜筱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凡溪示意她不要再看,然后转向那人,“这里估计是被结界封住了,任何人都无法使用自己的天赋,不然凡廉早就联系到我了。”
“任何人,”她似乎笑了,看准时机,将镰刀直接甩了出去,“可不包括你。”
镰刀将怪物死死的钉在墙上,很显然怪物不能长时间离开生命点,现在算是彻底完了。
“什么意思?”
“极光国的第四个例外,十六岁天赋未知,”这位死了不过二十年的极光国公主北宵,此时正以灵魂一般的存在方式出现在凡溪面前,她似乎有些高兴,“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天赋是什么。”
凡溪一愣。
“听说过一种叫‘无’的天赋吗?”北宵将镰刀收回,“你的天赋,就是没有天赋。”
“怎么了?”冷邵将长剑往地上一撑,喘了口气,“这么心神不宁。”
“没什么,想个人。”尉迟栖叹了一口气,他有一种直觉,蔺琼一定会来找他。
“罕见。”冷邵有点兴趣,“想谁?”
“你不认识,”尉迟栖抬头,看向黑压压的结界,“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猜猜,”冷邵居然和他开起了玩笑,“你在思春?”
“怎么,”尉迟栖松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想篡位?”
“不敢想。反正你肯定不会告诉我是谁,在这里傻问也是浪费时间。”冷邵细细地想了想最近魂塔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但依旧毫无头绪,索性也不纠结了,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们顶层来了个麻烦的家伙,你对付得过来吗?我听说一个月前就是他把魂塔轰了个洞的吧?”
尉迟栖:“……”歪打正着。
他提起剑,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冷邵一头雾水:“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尉迟栖不得不停下脚步。
冷邵突然恍然大悟:“该不会你想的那个……”
“是是是,行了吧,”尉迟栖突然不想理这个人,“休息好了就赶紧给我去把前面的那几只噬魂兽处理了,别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冷邵笑出声来,“尉迟栖你可以啊,才多久没见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又被闻欧带坏了?”
“胡思乱想什么。”尉迟栖波澜不惊,“我只是觉得魂塔可能又要重建了。”
“不过他也真是厉害。”冷邵说,“魂塔连黑圣都无法冲破,他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毁坏,你当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清楚个鬼,”尉迟栖说,“一说到这个,他十句有九句假,不过……”
“嗯?”
“有一些蛛丝马迹,”尉迟栖垂下眼帘,看着沾满血的剑尖,“只不过……”
忽然,剑身闪过一丝光亮,尉迟栖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了天空中划过的那一道光。
“那是……早些时候的魂塔求救信号?”冷邵问。
“嗯,”尉迟栖站直了,“不是我们的人,似乎也不是黑圣的人……从哪来的?”
很快第二束光划过,冷邵眯起眼睛:“似乎就在前面。”
他们走得太快,以至于没有看见地上缓缓缩回去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