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仲心疼女儿,为她拭去脸颊上的眼泪,拭着拭着,手无力地垂落下。了夷光急忙查看,爹紧闭双目,带着已了的心愿,离开这个世界。
“爹!”夷光放声大哭,才与生父相认,竟然就天人永隔,夷光心中悲痛万分。比仲葬在村外,与夷光生母的坟墓紧紧相挨,也是在这一天,夷光才知晓,爹爹口中的先人之墓,竟然是她生母之墓。
回到家中,夷光还在为生父骤然离去伤心。“夷光!好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别哭了!”爹爹悲伤劝道。
“夷光,你哭得这样伤心,你爹听到,心里舍不得呀!”夷光娘抹泪劝道。
“爹爹,为何你们不早点告诉女儿?女儿也好早些为爹尽孝啊!”夷光哭道。
“夷光啊,非是爹娘拦着不让你们父女相见!是仲大哥执意不肯与你相认,他说兵荒马乱,你跟着他,只会吃苦,所以才将你留在伫萝,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你安好,他才安心!实在想你了,就以世伯的名义来看你。这么多邻里乡亲中,仲大哥是除爹爹之外与你最亲近的,打头一回相见,你就缠着他不放,这就是父女天性啊!仲大哥虽然陪伴你的时间不多,可他实实在在都是为了你好啊!”夷光爹道。
“呜呜……老天怎么这样捉弄人哪?”夷光哭泣道。
“唉,也怪不到老天,怨就怨这个世道,搬到伫萝之前,兵荒马乱,苦不堪言哪!”夷光母叹息道。
“爹爹,你们怎么相识的呀?”夷光问道。
“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夷光爹道:“当年,仲大哥,爹,阿瑶父亲,我们三人同在军中效力,一起出生入死,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有一年,吴国来进犯,我们奉命出征。这一次,吴军来势汹汹,无数将士命陨疆场,阿瑶父亲亦未能幸免!吴军得了城池,仍紧追不舍,我们只好一路南逃,到王都附近才捡回一条性命。那时,你娘与你生母刚生产完,俩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儿一路奔袭。我们找到她们的时候,你生母惊吓加上疲累,血崩离世!而你娘怀中的孩儿逃难中得了重病,不幸夭折!”夷光爹忆及往事,面容凝重中带着忧伤。
“这一战中,爹亦受了重伤,便辞别军营,来到伫萝养伤,这一待,就十几年!”夷光爹感怀道,“当初,仲大哥抱着嗷嗷待哺的你,思虑再三,决定交给你娘抚养。那时,你娘刚失去孩儿,痛不欲生,因有了你,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后来,你渐渐长大,爹曾跟仲大哥说过,让他来伫萝生活,可他说,军队总要有人出力,否则,即便是伫萝这样偏僻的地方,也难有宁静之日!他为了家国安宁,放弃与你相认的机会,了不得啊!”夷光侈想到比仲为人,不禁赞叹道。
“夷光,你不是娘亲生的,是不是要与娘生分啊?”夷光娘不安地抹着泪。
“娘,从小到大,您最疼女儿,您就是我的亲娘!”夷光依偎母亲怀里。夷光娘露出欣慰笑容,紧紧搂着女儿,生怕失去她。
“这件事,藏了十几年,没有告诉你实情,很是不安!如今,说出来,爹觉得痛快多了!”夷光爹道。
“爹,娘!你们待夷光视如已出。不管发生什么,一辈子都是女儿最亲的爹,最亲的娘!”夷光撒娇道。夷光爹娘十分欣喜,告诉她实情,最怕的就是夷光与他们生分,照眼下看来,着实多虑了。
“吴国真可恨,让那么多人失去性命,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否则,定要在战场上好好教训他们。”夷光恨恨地说。
爹娘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夷光爹道:“爹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自从收下越国的巨量财宝与美女,尤其尝到蕊红千娇百媚的情韵,完全将别苑的女人抛之脑后,夜夜徜徉于温柔乡!收服了蕊红,自然惦念着更为貌美的怜如。可蕊红早就就言明,除非伯嚭拿到赦免诏书,否则一概免谈。而且,蕊红为了防止伯嚭霸王硬上弓,强行占有怜如,专门派人守护,这个叫“崇穆”的男子,是越宫的侍卫副领,武功高强,特意对付深具武功底子的伯嚭。
怜如闲来无事,就到凉亭抚琴,清雅悠长的琴声,一如其人。秋日微风轻拂,吹动她如丝长发,素白的绢衣,裙袂轻扬在似水琴声中。美人葱笼玉指灵动柔婉,一弹一拨,如拨在伯嚭焦渴的心头。
“妙哉!妙哉!”伯嚭大赞,他遍观花园,崇穆不在旁边,伯嚭喜出望外,他急忙上前握住怜如的手,就在手指触碰到那纤柔白滑时,被重重挡了回去。力量之大,差点让他跌倒。伯嚭使劲站稳,心想谁这么胆大,正要发火,一转头,崇穆冷冷地站在他身侧。伯嚭看到他崇穆面无表情的阻挡,十分生气,却毫无办法,论武功,他打不过崇穆。只得恨恨地朝他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