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进入宅院。车夫则将马车赶入后院,将马拴在马厩里。
看来这就是垒作的落脚点,匡修喜出望外,他特地观察四周地形,以便回禀时将图画出,呈给老爷。待一切记在心里,他才悄悄地从树从里钻出,松开缰绳,骑着着往回赶!
濮央候在府中,回忆起当年夫概所作所为,联想到这主仆二人,心里隐隐不安,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到傍晚了,匡修仍未回来,濮央开始有些焦急,他担心匡修年轻按耐不住性子,若垒作果真有企图,被他发现匡修在跟踪他,那,后果难以想象,匡修可极能有性命之忧!濮央告诉管家彦山,只要匡修一回府,马上去书房找他。匡修回来得越晚,濮央越发觉得事态严重。
匡修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下匙前,入了城。忙活大半天,午饭也没吃,此时饥肠辘辘。在“天福祥”要的点心,当时只顾盯梢,根本没心思品尝,一大桌子茶点,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好在进了城,离府便不远。此刻正值晚饭时间,街道上行人寥寥,匡修快马加鞭,拼命赶!跑了一柱香工夫,终于到达濮府,他刚一进门,管家彦山就告知老爷在等他。匡修拴好马,立即小跑着往书房去见老爷。
濮央正着急地踱步,见匡修毫发无伤地回来,十分高兴。他倒了一杯茶,对气喘吁吁的匡修说:“不急不急,慢慢说!”
匡修接过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张昂贵的羊皮画卷,呈给濮央道:“果真如老爷所料,当真有一个年轻公子与垒作见面,小的将那人形貌画下来了,您请看!”
濮央将画卷摊开,看清图中画像后,大吃一惊:“是他!”
濮央十分震诧,问匡修:“你可看清楚了?”
匡修不知道老爷为何震惊,他一五一十告诉经过,最后斩钉截铁地保证道:“那人正面对着,绝对不会看错,老爷若不相信,可以让小二辨认,他与那人说了好些话,肯定记得清清楚楚!”
“你说对,就不会错。况且,你与这画中人并未见过面,能画得如此相像,定是本人无异!”濮央仔仔细细地将画瞧了个遍。
“老爷,他是谁啊?为何您如此慎重?”匡修问道。
“此人地位非同一般,他,就是先王之子,公子申!”濮央沉吟道。
“啊?”匡修大惊,“他与夫概管家密见,难道又要谋反?”
“此论断为时尚早!夫概虽然叛乱,但毕竟出身王族,既便与公子申私下有往来,亦不足为奇。此事先不要传扬出去,待老夫查探清他们目的后,再作打算!”濮央吩咐道。
“老爷放心,小心守口如瓶!”话音刚落,匡修肚子“咕噜噜”响,濮央笑容满面道:“中饭没吃吧?快去吃吧,我让彦山准备好了晚饭!”
“老爷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匡修不好意思地笑了。
“去吧!”
“是,老爷!”匡修刚走出书房两步,又返回,将他跟踪垒作和他们的落脚点一一言说。濮央高兴极了,连连夸赞匡修聪明能干!这些朝事,匡修不甚明白,他只知道,尽心尽力为濮央做事,就是报答他的恩情。匡修说完情况赶紧往厨房跑,他实在是饿坏了!
濮央紧紧盯着肖像,从方才匡修的禀述中分析,他们见面,不仅仅是宗室情谊这么简单,看来又要重蹈当年的一幕了!
公子申虽然天赋出众,能力亦可,自幼胸怀抱负,但性格过于优柔,少几分魄力,实在不是一国之君的上佳人选。后来阖闾将太子之位传于夫差,给予他沉重打击,公子申不甘心从此屈居人下。尤其是重臣伍子胥为夫差陈情王上一举,使他意识到光有才能远远不够,朝中必须有向着他的能臣干吏!所以,即便是夫差继任太子之位,大事成定局的情形下,公子申仍然与身居要职的朝臣来往密切,不断巩固势力!后来阖闾差办公子申疏浚河道,他将部分拨银挪作他用,被阖闾发现斥责,失去宠信后,才安分了些。
公子申挪动府银,并非是他贪财恋物,而是他清楚,没有雄厚财力,他根本无法与太子夫差抗衡!但他不知道的是,河道与另外的差事都是夫差着人荐举的,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夫差眼皮底下,时机一到,釜底抽薪,公子申彻底无法翻身!